陛下甚至為此,將兩個兒子背後的勢力都制衡的大差不離。
當這個想法躍然紙上時,無論是誰都是心中大駭。她憑什麼,憑什麼能決定一國之君的歸屬?
這簡直是個荒謬的想法,需得盡快丟擲腦外,可又有很多人心存懷疑。
這個荒謬的想法,不會是真的吧?
祁元意麵色發白,握著酒盞的手用力得發青。
九公主饒有興味地環視所有人,自然忽略不了那一對兄友弟恭,背地裡延伸出來的戰火卻好似要吞噬整座皇宮。
她高舉著杯,也不知要敬給誰,不過好似是對著姜樾之的方向。
樾之啊樾之,本宮真想近處瞧瞧你如今的表情。皇室之間的暗流詭譎,這趟渾水,非得由你來攪動不可了。你可不能幹幹淨淨,置身事外啊,你要同我一起,跌入泥潭,這一切,才好看啊。
孝淵帝前往偏殿更衣,全公公屏退了所有人,獨自上前服侍。口中的話欲言又止,眼神飄忽不定。
孝淵帝冷哼一聲:“想說什麼就說吧,藏著掖著的可不像你。”
全公公不吐不快:“陛下,您今晚可真是失言了。”
孝淵帝揉著太陽xue:“還是人老了,心中的話藏不住了。眼看著枝枝越發亭亭玉立……”跟隨著是一聲極長的嘆息。
全公公也有種物是人非之感:“如今可算是把姜娘子架在烈火上炙烤了。”
孝淵帝冷哼一聲:“老六今日這一出不就是為了做給朕看的,他們母子倆打的什麼主意,朕還能不清楚麼。”
全公公褪下他的外袍:“那陛下是如何想的?”
“老六狡猾的和狐貍一樣,倒是像他舅舅。就是這老三,太執拗了些,也不知像了誰。”
全公公一聽,哪能聽不出孰近孰遠啊,順著他的話道:“自然像陛下您啊,這份執著,與您年輕時候可謂是一模一樣。”
孝淵帝開懷大笑,隨後一股憂傷攀上心頭:“執著可是無用的,落得和朕一個下場,半生去懺悔,還有什麼用呢。”
全公公嘆息著:“那陛下能同意楚家娘子入東宮麼?”
太子中意楚千瓷不是秘密,陛下對太子寵幸楚氏罪女一事當做不知,可就這麼放著也不像回事。
“皇宮養個閑人罷了。”孝淵帝攤開手,任憑他伺候穿衣。
全公公面上帶笑,將那充滿酒氣的外衫整齊疊好,又攙扶著陛下出門。
——
走在出宮的小路上,姜樾之一直神色淡淡,倒是叫往日那些交好的貴女們不敢接近。
倒是女眷這邊,何氏被人簇擁著,瞧得莊氏眼睛發紅。
狠狠掐了一把自家女兒的手臂:“都是姜家的女兒,怎麼你們兩個這般不爭氣!”
姜獻月委屈極了,原本姜樾之作為姜家長姊為皇後祝壽,她是不用上前的。
可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拜壽了。可皇後只敷衍了幾句,有可能甚至連她的臉都沒看清,她精心準備了幾個月的壽禮也石沉大海,所有的風頭都被姜樾之一人出盡了。
可她又有什麼法子呢,連陛下都這麼說了。
盛京貴女之楷模,母儀天下之典範?姜樾之,也配?
姜獻月忍著胳膊上的疼痛,將所有委屈憤懣都加註在看向姜樾之的眼神之中,恨不得上前扒了她那身偽善的皮。
姜樾之對著何氏道她身子不爽,想要先行回府。
何氏今夜揚眉吐氣,連帶著對她都有了幾分好臉色:“樾之先回吧,多叫幾名侍衛守著,累了一日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