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若跟著她去了,孟吟眼尖地瞧見,吳娘子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看一眼身後那位姑姑。眾人都知,吳家乃是武將之家,如何能教養出這般禮數周到的女郎出來。
莫非這法寶就是她身後這名姑姑?可孟吟無論如何想,都想不出宮中何時出過這樣一位人物,年歲這樣輕,氣勢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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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曄原本不想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避著姜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一靠近姜家人,就能想起姜樾之那日走得決絕的背影。
他想看她後悔,後悔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榮華富貴與權力。可又心知肚明,她不會回頭。
走在姜府,還能想起姜獻月來獻媚,卻被姜樾之抓到的那日。巧言善辯,明明是生氣了還不承認,明明是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動向,才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他終是嘆了口氣:“蒼葭……”
“屬下在。”蒼葭上前一步,可半晌都未曾聽見主子的吩咐,“殿下,有何吩咐?”
祁曄想了許久,卻不知如何開口。
去幫孤問問姜樾之後悔了沒有;去看看姜樾之最近過得怎麼樣;去告訴她若是她後悔了,隨時可以來求孤,孤可以助她回京。
思來想去,如何問法,都是他先低了頭。
“真是該死。”祁曄咬牙切齒,“先低個頭有這麼難麼?”
蒼葭不知為何殿下好端端的生氣,只能將頭低到最低:“殿下,還需要臣再低一些麼?”
祁曄狠狠踹向他:“滾。”
蒼葭摔了一個踉蹌:“殿下息怒。”
“福熙到了麼?若是她到了,早些將賀禮送給舅母,我們早些離去。今日無事,去看看千瓷。”
蒼葭心虛應答:“公主殿下還未到場,女眷那邊好似只有殿下未到。”
祁曄扶了扶額:“罷了罷了,先回席吧,這靖國公府瞧著真讓人心煩。”
正欲轉身,就見連廊處走過一個身影,穿著打扮都和姜樾之極為相似。連那發髻,都是姜樾之平日裡最愛梳的。今日是靖國公夫人壽辰,身為她的女兒,會不會也回府為她慶賀了?
思及此,祁曄立馬追上。
笙若不曾察覺自己已經被人跟上,還與身後那人不遠不近地交談著:“我今日可有差錯?”
她身後的姑姑勾唇一笑:“看眾人的反應,就能證明你今日做的很好。”
“真是委屈你了,打扮成這樣陪我赴宴,若沒有你,我今日必然是被嘲笑的那一個。”
姜樾之在長袍裡套了好幾身衣服,將自己穿得臃腫,再由高人在她臉上喬裝打扮。增添了幾道皺紋,臉也化成蠟黃暗淡的模樣。活生生一個不茍言笑,嚴厲的教習姑姑。
“莫要得意忘形,記住我這幾日教你的,等會面對更多人也……”
“姜樾之!”
一聲落,讓二人齊齊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