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沒一刻懷疑過,那就是我?”
姜樾之點了頭又搖了頭,隨即從大氅裡掙脫開,杏眼明亮:“第一眼,我真看作是你了。”
“那後來呢?”
姜樾之垂眸,那些淫靡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那人確實和柳時暮一模一樣,連動情時眼尾的泛紅都恰到好處。看得她幾乎要走不動路。
“後來……我瞧見他渴求地看著九公主,我就知道,那不是你。”
柳時暮有些好奇:“為何?”
姜樾之恍惚間又回到那個燥熱的車廂,抬起手描摹他的眉眼:“因為,我的時暮,只會用那個眼神看我。”
柳時暮心被狠狠一擊,一聲輕笑消散在天地中:“世人都說青蕪坊花魁勾魂攝魄,我看都不及枝枝三言兩語,撩得人腿軟。”
姜樾之嬉笑著:“殿下既然有意讓我瞧見,不如隨了她的心意,也好少來尋我麻煩。”
柳時暮淡淡點頭:“我們……選個好時機走吧,人高任鳥飛,天大地大總有我們容身之處。我也定能養活你,讓你同在靖國公府時的吃穿用度毫不遜色。枝枝,你相信我麼?”
“我信你,但我卻不一定要你供養。”
柳時暮以為她對他還是沒信心,眼底劃過幾分悵然。
姜樾之卻主動抬起他的腦袋:“時暮,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謀算。從天之驕女跌下凡塵,我不覺得我的決定有錯。但我不想仰人鼻息,不想過委曲求全的日子,這是我不想進宮的緣由,也是我日後的堅持。”
人人都說她會後悔,她偏要叫人看看,她以後的日子,會不會過得比在盛京差。
柳時暮深知她的性子,也軟了語氣,枕在她頸邊嬌嬌道了聲:“好,都聽夫人的,我就安心在夫人羽翼下過活。”
“胡說八道。”姜樾之笑著掐了一把。
柳時暮忽然捉住她的手:“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
被他拉著走到西廂房,原本是為他準備的屋子。裡頭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柳時摸黑進去點了燈:“既然要送你一個春日,花有了,相伴的蝴蝶怎麼能沒有呢?”
隨著燭火亮起,牆壁上忽然照映出無數只翻飛的蝴蝶。或大或小,展翅欲飛。是他裁剪出來一隻只形狀不一的紙蝴蝶,用燈影映在牆壁上。
暖暖的燭火同樣印在美人感動的面容上:“消失了這麼多天,原來是準備這些去了。”
柳時暮從房樑上吊下一個燈盞,輕輕推動燈盞那燭火跟著開始移動。那停止的蝴蝶便有生命似的翩舞起來,好似一副真的滿園春色蝴蝶紛飛的畫卷。
柳時暮從身後將她抱住:“梨樹好找,移植也不難。只是叫它開花,它卻不見得應我。”
姜樾之被逗笑,伸出手掌,裡面還有她剛剛拾起的花瓣。是用布絨花做的假花,應當還用梨花香片每一朵都細細燻過。
那滿樹梨花,也不知他廢了多少功夫。
“喜歡麼?”柳時暮低頭在她耳邊,“我送你的梨滿園。”
姜樾之收了掌心,與他貼得更近些:“喜歡。”
柳時暮在她耳邊一吻:“得一句喜歡,就夠了。”
姜樾之在他懷中裝了個身,雙手捧起他的臉:“不夠不夠。”仰頭吻上。
腰間的手越發收緊,柳時暮輕咬著她的唇,壓彎了她的腰。
“是枝枝說……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