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兩個賤婢,見到公主竟也不下跪!”
祁元意身邊出現一位身著赭色夾襖的嬤嬤,一雙眼高高吊起,瞧著好不滲人。
二人急忙跪下,隱居了這些時日免了行禮問安,一時間見到貴人都反應不及時,反倒是落人話柄。
“奴婢拜見公主殿下。”
祁元意站定,面帶嗔怒地看向身邊的嬤嬤:“崔嬤嬤你別嚇著她們,她們膽子小,跟著樾之最是知道規矩的。恐怕是突然見到本宮有些驚奇罷了,不礙事。”
崔嬤嬤立刻低眉順目:“殿下仁慈才不與這些奴婢計較。”
姜樾之聽到聲響也出門檢視,一來便見到主僕二人一唱一和在給她下馬威。自己兩個侍女跪在冰天雪地中,半晌都未叫她們起身。
“五公主。”姜樾之整理了儀容踏出院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樾之!”祁元意難掩欣喜,快步走過去,親親熱熱地挽住她的胳膊,“多日不見,十分想念。”
姜樾之不動聲色地抽開身,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臣女參見五公主。”
“你與我之間怎麼還在意這些虛禮,難不成樾之心中還在怨我不曾來探望過你?”
“樾之不敢。”
祁元意有些委屈道:“難不成你當真要與我生分了?”
姜樾之明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只好先將人迎進去:“寒舍簡陋,委屈殿下了。”
祁元意麵帶難色:“怎麼連個招待客人的正堂都沒有,樾之住在此當真是委屈了。”
姜樾之吩咐南星去奉茶,面帶笑意道:“我這沒有什麼客人,自然不需要正堂。說起來殿下還是第一個客人,到時候可別嫌棄我這的粗茶淡飯。”
祁元意嘟囔著嘴:“都怪妙德那老虔婆,怎好讓你住在這等荒無人煙的地方。夜裡若是有不懷好意的人路過,你們三個弱女子可如何抵抗得了?”
姜樾之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她這是明裡暗裡諷刺她住在荒郊野嶺,貞潔不保呢。
“周圍有鄰居幫襯,況且此地民風淳樸,倒是少了許多奸詐小人。我倒是覺得,比盛京金屋軟枕睡得更踏實。”
祁元意麵上掛不住,又拉著她的手道:“不說這些了,你可知我今兒來是為了告訴你個好訊息的。”
寒冬臘月之中,姜樾之竟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也不禁曲著,小心翼翼問道:“哦?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祁元意唇角一勾,笑意不達眼底:
“父皇病癒,已經啟程回宮將養龍體。聽聞你所受冤情,已經特命人去調查,已經證實你與那魁郎並無私情。且秘密召見太子,一道聖旨要立你為儲妃。”
姜樾之如墜冰窖,此前她就一直擔心太子遲遲不立儲妃,這件事就算不得過去。
祁元意細細品味她這幅表情,嬌笑道:“怎麼,樾之瞧著不甚歡喜的模樣?”
姜樾之抽回了手:“罪女被罰至定慧庵思過,罪孽還未洗清,怎好擔任儲妃之位。”
祁元意再次握住她的手:“誒,父皇都說你無罪,旁人怎敢置喙些什麼。皇室清白怎能輕易混淆,想來太子皇兄也知曉你的冤屈,否則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娶個不潔的太子妃。”
姜樾之猛地收緊掌心,二人暗自較勁,四隻手相互捏得隱隱泛白。
祁元意變了臉色,陰測測地看著她:“樾之鬥不過皇權,還是莫要執迷不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