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華濃重,點點火光閃爍,四名值守弟子手中火把高高舉起,照向一處。
張無憶待要現身,忽被若仙一把按住,急促道:“等等,那兒有人!”隨後指了指東南方向一處。
東南方向,一名黑衣人從屋簷上掠下,落到了四名值守弟子面前。
其中一名弟子立時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闖鐵拳門?”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西門豹在哪裡?”
張無憶何等耳力,雖說對方有意壓低嗓音,使之聽起來更加低沉,但還是逃不過他的耳朵。
“咦?是個女的!”張無憶向若仙說道,同時心中又暗呼僥倖,還好剛才若仙將自己攔住,沒有立刻現身,否則還真是白白暴露了行蹤。
若仙凝眉,似在思忖,過了好久才對張無憶問道:“無憶哥哥,你可猜的出來她是何人?”
張無憶想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奇道:“仙兒,我猜不出來,要不你告訴我吧。”
若仙聞言只神秘一笑便不再說話。
遠處,那四名鐵拳門的弟子聽黑衣人出言不遜,顯然來者不善,紛紛舉刀橫在胸前,準備動手。
黑衣人沉聲道:“我無意與你們動手,只要你們說出西門豹的下落,並讓我去見他,我不會為難你們!”
四名弟子聞言哈哈大笑,罵道:“好狂妄的口氣,當我們鐵拳門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還想見我們掌門?哼哼,那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話音剛落,為首那名弟子持起鋼刀砍了上去,其餘三人見了,也都一擁而上,紛紛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見狀,退了三步,直到穩住身形,然後一招“拈花拂柳”身子朝前一斜,輕輕從四名弟子的刀光中閃過,姿勢優美,如春風拂過柳梢。
四人一擊落空,立時抽刀轉身,長刀橫掃,如秋風掃落葉般亂舞。
黑衣人玉腳輕輕一點,一招“蜻蜓點水”從四人頭頂掠過,同時,素手一揚,只聽“啪啪”四聲,四名弟子左臉都多了五道血痕,顯然是捱了黑衣人四記耳光。
耳光清脆,噼啪作響,打得那四人暈頭轉向,手中長刀竟似要脫手而去。
黑衣人瞅準時機,玉足再點,只輕輕一躍便躍過四人,就要闖進那間大的廂房之中。
“糟了,她中計了!”若仙一聲驚呼,緊緊抓了抓張無憶的左肩。
還未等張無憶反應過來,只聽“嗖嗖嗖”數道響箭聲接連而起,接著,那黑衣人左閃右避,連翻了十幾個跟頭,退到門外十丈,方才停下。
原來,就當黑衣人想推門闖入廂房之時,忽然心中警兆迭起,緊接著從廂房*來數十支長箭,她反映不可謂不快,左閃右避,躲過突襲,又向後躍出數丈,落到了安全位置,可饒是如此,右邊小臂上還是被長箭擦傷,汩汩的留著鮮血。
張無憶聚集目力,看得清楚,對若仙道:“仙兒,快看,她好像受傷了!”
若仙心中一緊,急道:“無憶哥哥,你看好咯,隨時準備救人!”
張無憶一怔,奇道:“啊?救人?”
若仙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誰麼?待會將她救下不就知道了。”
張無憶“哦”了一聲,雖不明白若仙為何要他救這黑衣人,但他認為若仙此番,必有深意,況且他也著實想知道這黑衣人的身份,聽若仙的口氣,好像對這人並不陌生,因此聚精會神盯著前方。
響箭過後,廂房內接連衝出二三十名鐵拳門弟子,各個身著勁裝,威武不凡,他們一經衝出便與剛才那四名弟子一同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待陣型擺開,這群弟子之中走出一人,濃眉闊眼,虎背熊腰,他先是審視了下黑衣人,隨後發出一陣冷笑。
“劉傲?”
若仙和張無憶同時一怔,不曾想他竟然會出現在此,劉傲與劉蟬一樣,都是姜留香的內室弟子,拳法深得姜留香真傳,之前在接風酒宴上見過一次,後來聽說被姜留香派出去送信去了,可誰曾想竟是埋伏在此。
那黑衣人明顯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劉傲輕蔑道:“師父果然沒有猜錯,總有些人想打師公的主意,他老人家命我在這裡守株待兔,起初我還不太相信,嘿,今晚上還真來了一位不要命的兔子。”
黑衣人依舊壓低嗓子道:“廢話少說,既然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又何必不敢讓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