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分辨視線的來源,造成我現在極度的不安。我把包裡的長刀拿出來,用紗布綁在手掌上,然後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三五米,我發現旁邊的樹後面,再次開始出現樹人,姿態還是如前面看見的一樣。我心裡一緊,琢磨不出這設計者到底玩的什麼心思,隔十五六米就放置一群樹人,他家難道開樹人加工廠的?
再一次近距離接近這些樹人,我心裡還是懸著。不是我膽兒小,關鍵是這些樹人長的真跟車禍現場似的,太他媽慘不忍睹了,外面裹的那層人皮還晦氣。除非那人皮是模擬的,否則,這麼些人被剝了皮,那怨氣還不得衝到天上去。指不定就有那麼幾個不樂意投胎的,待在這裡陪進山的人玩大冒險。
“孔仙這傢伙什麼情況?”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話音剛落,卻突然感覺身後一道勁風閃過。我來不及反應,猛的一縮脖子,矮身竄向一邊的大樹根旁邊。等我去尋找那東西的時候,卻發現這裡依舊靜的可怕,什麼都沒有……
我“嘶”了一聲,心說:你妹的,今天難道真的要見鬼不成,早知道帶點大蒜和符咒什麼的,順便去考個驅魔師二級甲等證書再來。現在可好,砧板上的肉,只等別人下刀了。
看不到什麼危險,我小心翼翼的爬起來,連身上的土都不敢拍,生怕一個分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恍然間,也不知我是不是被嚇出了錯覺,只感覺右眼的眼角餘光裡,突然呈現一個人的身影,他與那些樹人不同,他不是固定的,而是正在活動的,朝著山體的方向行走。
我急忙仔細去看,昏暗的光線下,我只能看見那人模糊的背影。
“嘶”我疑惑的眯起眼睛,這人的背影怎麼和孔仙那麼像?但是……衣服卻不一樣,孔仙穿著修身的襯衫和休閒褲,而這人身上的衣服比較寬鬆板正,有些像民國時期的中山裝。
這不是見了鬼了吧,我心裡一緊,轉而又想起曾經在青銅門後面的三角形房間裡,見到的那個道士,他那眉眼也是和孔仙極像。
照這樣下去,我以後可得對孔仙客氣點兒,別哪天得罪了,他老人家大手一揮,直接出現三五百個孔氏家族,給我一頓胖揍,我這小身子板兒能不能撐得過三五分鐘都是回事兒。
但是轉念一想,我還真對這人的身份有些好奇,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和孔仙有什麼關係,竟然會出現這種普遍出現於原生家庭的相似度。
既然那位道士大哥已經無從問起了,不管前面那個是人是鬼,我還真想會會,否則我心裡不舒坦。
我喊了一聲:“等等。”就準備朝那人追上去。
可是,還沒跑兩步路,我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拉我後領子,然後我就像小雞仔一樣被人拉著領子騰空拽向了後方。我意識到不對,右手上的刀比腦子先做出反應,腰一扭,刀鋒已對向身後。
隨即,我的手腕就被另一隻手抓個正著,他反手一扭,直接將我的手扭到了背後。
“多大仇?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孔仙說完這句話才放開我的手。
我聽到他的聲音一喜,也不急著問他剛剛去了哪裡。慌忙再去看那背影與孔仙相似的人。
然而,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那個人?”我轉頭問後面的孔仙。
他被我問的一臉茫然,“什麼人?這裡除了我們倆就只有那些樹人,而且……”他皺著眉頭神情十分凝重的說:“我們被困住了。”
我本來還挺緊張,聽他這麼一說,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說:“你在搞笑嗎?什麼就被困住了,這大樹林子還能有人拉個鐵絲網,把我們圍在裡面不成?”
“膨脹的很啊你。”他在我額頭上拍了一巴掌,“有本事你走一個試試,要能這麼簡單就出去,我就把不讓你喝酒的禁令撤銷一個星期。”
“嘿!不帶你這樣瞧不起人的。”我得意的說:“不是我跟你吹,說我是人肉版的GPS,真不算太誇張。”我心想著:這深山老林裡一條大路通到北的,認個方向還不簡單嗎?再者說了,哪怕真認不清方向,老師不是還教我們樹葉茂盛的是南面嘛。
說完,我就帶著孔仙往我認為正確的方向走。那與孔仙背影相似的人,一直在我心中繚繞著,我不時就環顧一週,想再找找他的身影。
又想起孔仙走在我前面突然不見的事情,就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孔仙也搖頭表示不清楚,說他當時只顧著往前走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等轉回頭來找我的時候,發現已經看不見我了。他也喊過我幾聲,但是沒有回應,只好轉回來到處找。
他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有些古怪,剛剛的得意之情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感覺自己對這片區域所有的記憶全部都模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