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這可不妙,孔仙為了掩飾身份,一直化名金二遛,而且不肯與我相認。我起先以為小鹿是這山裡的野孩子,就沒忌諱那麼多。這一路上無遮無掩的,當著他的面暴露了太多東西。
“小鹿,你認識莫染塵?”我的語調幾乎有些冰涼,有種入了賊窩的錯覺感,整個人分外不爽。
小鹿也感覺到了,他向後縮一步,看了看旁邊的莫染塵。
莫染塵也沒什麼表示,安靜的杵在一邊等著小鹿自己跟我解釋。
小鹿看指望不上他,回過頭對著我一笑,表情還是那麼天真,特別是那雙眼睛,實在是讓我無法將他和城府兩個字有所聯絡。
他說:“我真名叫南宮續,跟塵哥很早就認識了,只是塵哥一直很忙,所以我們很久都沒見過了,我也沒想到他今天會來。那兩位坐著聊天的,是我在這一片救回來的人。”他說著就指了指另外兩個陌生的面孔。
這兩個人長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穿著打扮卻是奇特,一身的大袍子,像從唐朝穿越而來一樣。他們小聲聊著什麼,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想讓我聽見,幾乎是貼著耳朵在說。
“救回來的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
小鹿又看了眼我身後的莫染塵,似乎是在徵求莫染塵的意見,又或者是想看莫染塵是否也想知道這件事。
許是莫染塵點了頭,小鹿才說道:“塵哥,木遊,我說了你們可別怕。”
聽著這句話從一個比我小的孩子嘴裡說出來,我不由覺得好笑,還真想知道他口中這件能嚇到我們倆的事,究竟是什麼。
小鹿拉了一條長木板凳過來,讓我們倆坐著,他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在告訴你們有關這裡的事情之前,我有幾個忠告給你們。第一,晚上千萬別盯著天上的雲看;第二,除非十分有把握的情況下,否則千萬不要救人;第三,山腰上那個沒有人的村子千萬不能去。”
“為什麼?”我還沒說話,莫染塵反倒先開了口,看樣子他也並不瞭解。
小鹿沉默片刻,組織了語言才回答道:“你們聽我從頭說,不然就亂了。這片山和別的山不一樣,這裡是被詛咒的!那個人來的時候就帶來病毒和詛咒!”
“那個人?是誰?”我問。
小鹿沒有馬上回答我,他盯著我看了很久,眼神中是一些我讀不懂的意味。他看了眼莫染塵,顯然,莫染塵也想知道他所謂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有些歉意又有些委屈的對莫染塵撇了撇嘴,反而刻意轉頭對著我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以後你們會知道的。”
他現在不想告訴我們,也沒辦法。我便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鹿談起那個人,臉上透出一種十分恐懼的神色,“那個人根本不是人,他是山鬼,能呼風喚雨的山鬼。”
我越聽越玄乎,山鬼也就算了,還呼風喚雨?這山鬼怕不是氣象局播報天氣的吧。不過,說起“山鬼”這兩個字,我倒還真不是第一次聽見,之前在旅館裡,我到廚房找老闆娘聊天的時候,她勸我不要進山,也是說山裡出了山鬼了。
可是,這宜昌山不算太多也不少,更多的地方都被開發成了旅遊景區,只有幾座要風景沒風景的荒山被徹底遺棄了,其中就包括我們老屋這邊,和白擇臣給我的詭城圖所在。
如此說來,那個時候,老闆娘就已經知道我要去的是哪座山?不然,難道是所有的山裡都出了山鬼不成?怎麼?最近召開山鬼友誼聯歡大會?那也不對呀,雖說宜昌這地方,向來都有“邪門”這麼一說,但是過來旅遊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也沒真出過什麼問題。
“小鹿,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山鬼?”我問。
小鹿點了點頭,突然睜大了眼睛驚恐的說:“我不僅見過山鬼,還因為見山鬼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說著,他往莫染塵身邊貼近了一些,像是在尋求安全感。
莫染塵見他害怕,直接將他抱在了懷裡。
小鹿這才詳細講述起來。
原來小鹿已經待在這裡很久很久了,剛來這裡的時候,他有一個同伴的,叫王維。別看名字跟大詩人一樣,本人卻虎頭虎腦的,總是把小鹿當大哥供著。
小鹿連拐騙帶忽悠,就把這王維給弄了過來。他們倆人小鬼大,裝備帶的可謂是六的一批。王維爺爺留過一筆不菲的遺產,所以家裡極其富裕,他手頭上光零花錢都夠買輛最低配的SUV,所以帶的都是上好的東西,還是託人給搬進山裡來的。這也是他們為何能在山裡生存的如此舒坦,不用像貝爺吃蟲子睡吊床。
他們倆蓋房子之前也是睡的帳篷,按照基本常識把帳篷搭建在比較高比較平坦的位置,也就是這木房子周圍。
本來倆人相安無事的,小鹿每天就帶著王維體驗野人的生活,打獵、種菜、摸魚捕蝦什麼的,都是農村人最普通的日子,但是王維本來就不喜歡上學,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對於他來說是種莫大的享受。不多久,他們就蓋起了我們上面那個小木屋,徹底告別了帳篷。
可是,突然有一天晚上,剛入夜不久,王維的情緒就不對。他煩躁異常,一個勁的唸叨著想要回家,就拉著小鹿,說這裡不好玩,拼命求小鹿和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