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看了眼嚴老爺子的臉色就知道要看病的是他,看氣色現在是緩過來了,他也不用急,喝了口茶,深呼了幾口氣。
不緊不慢的將墊手的布包拿出,示意嚴老爺子將手放在上面,他好診脈。
陳大夫一邊摸著山羊鬚一邊診脈道了句“嚴老爺子身子一向不錯的,這怎麼就,嘶……這脈象。”
“怎麼呢?”嚴母緊張問道。
陳大夫收回手,又仔細的瞧了瞧他的臉色,道“這不是喘證嗎?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些年嚴老爺子的喘證似乎並沒有發作,我也沒給嚴老爺子診過脈,故而一時間有些驚訝。”
從藥箱裡拿出了筆墨,準備開方子,又接著說道“這多年未曾發作的並怎麼突然就發作了?要知道這喘證最忌諱大喜大悲大怒等激動的情緒,嚴老爺子近些年應當將情緒控制的不錯,這就該繼續保持才對,老夫開個方子先吃著。”
“本身也病的不重,可不要為了些小事氣的把身體個搞垮了,這新的一年就要到了。”陳大夫將手上開好的方子吹了吹,看著李傾言又道“嚴老爺子家或許就得添個小人兒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打趣,早就習慣的李傾言也不害羞了,只見她莞爾一笑道“陳大夫這開個方子嘴還停不下來。”
“陳大夫,父親的身體真的沒事嗎?”嚴渠在一旁擔憂的看著父親還有些發白的臉,他知道是二哥把父親氣成這樣,還做了對不起大哥和父親的事,二哥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現在也不想再見到他,剛剛二哥在大堂對父親他們的那表情和動作還有說的話在他看來是那樣的陌生,好像二哥面對不是自己的家人還是仇人一般,那眼神讓人心悸。
“喘證確實不是小病,不過這些年嚴老爺修養的不錯,現在雖然發作,但沒有什麼大礙,每天注意休息,莫要情緒過大就沒什麼大問題,切記最是不能動怒!”陳大夫道,將方子又仔細看了遍交到了嚴母手上。
送陳大夫走後,眾人也沒再提嚴霖的事,嚴老爺被扶著進房間休息去了,嚴母跟在後邊照料著。
嚴渠看著父親母親都走了,才垂著頭喃喃道“大哥,二哥他到底怎麼呢?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嚴睿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是和他說實話,你二哥心胸狹隘,對父親母親對我們都懷有怨恨,早就不將自己當成嚴家的人,還是編個謊言來騙他了。
“大哥,你不用騙我的,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是二哥的不對,我都聽到了,就是……就是想知道二哥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嚴渠的眼中微微泛著淚光,臉上還有一股倔強勁兒,吸了下鼻子,抬著眼就不讓淚水留下來。
他的個頭現在正好到嚴睿的下巴處,微微仰著臉,與嚴睿的目光撞在一起。
確實他已經不小了,前幾天過了十五歲的生辰,再過幾年也該成親了,是該知道的,嚴睿目光溫和的看著他道“你現在確實不是小孩了,有自己的判斷,你已經相信剛才看到的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我不相信,不相信那是經常帶我出去玩每年都壞笑著將硯臺送給我做禮物的二哥!”
“不相信是一回事,但事實又是一回事,他就是變了,不會再帶你去玩,不會再和以前那樣送你東西,也不會再回這個府上來了。”嚴睿低沉著聲音說道。
“大哥我知道了。”他知道的,不管怎麼問都改不了事實。
嚴渠轉身,那雙乾淨的眸子上染上了一絲汙色的霧氣。
“你跟他說的這樣嚴重,也不怕出什麼事?”看著嚴渠離開時候的背影李傾言道。
“不會的,我比你更瞭解他,過上幾天就好了,或許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活潑亂跳了。”嚴睿收回放在嚴渠身上的目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