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中的權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嘴裡如同射出了一把兇悍利劍,解除了時間定格,讓所有人都能接收到他的怒斥:
“聖帝北槐,你他孃的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這裹挾了飽滿聖力的聲音,就如彼時聖帝北槐將對魚知溫的誅心之言,散播給了所有觀戰者一般。
它傳達往外,送入了整個四象秘境所有試煉者、試煉官耳中,令人頭皮發麻。
“徐小受?”
“徐小受來了,他在做什麼,辱罵聖帝?”
“天吶,他瘋了嗎,雲侖山斬聖已經不夠滿足他了,他現在要、要……要斬聖帝?”
一部分人為徐小受直面聖帝的氣勢而驚。
另一部分人,則是注意到了那再被提及的事情。
“鬼獸?”
“你們聽到了沒,受爺說了鬼獸,他是什麼意思,鬼獸不全是壞的?”
“不可能,我站聖神殿堂的立場,鬼獸不就都是邪惡嗎,不然要紅衣做甚?”
“可這不止是徐小受的主張啊,聖神殿堂的魚知溫也這樣說了,你怎麼辦嘛!”
“呃,那……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也不造啊,但我無腦魚就是了,反正我是知溫姑娘的狗!”
坍塌的天穹,破碎的空間,沸騰的驚議聲……
在這般晦暗的、嘈雜的世界背景下,此刻那手握時祖影杖,腳踩時間道盤的身影,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魚知溫倒在山石上難以起身。
她雙目噙著霧水,望著高空中那挺身而出的熟悉身影,用力攥緊了拳頭。
“就是這樣!”
“就是這些話……”
有時候,魚知溫真的恨自己嘴笨。
如果她有徐小受這張嘴,那就算是死,她也能在聖帝面前,在世人眼下,將自己所有的不甘和反抗,清楚地表達出來。
可無關緊要了……
這一刻,魚知溫望著高空中那道身影,感覺自己滿心折磨卻無以抒發的委屈,得到了最有效的發洩。
她連神魂波動都重歸穩定了下來。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徐小受來了,他就一定會是自己最好的嘴替!
只是……
面對北槐,他真的出來了,是有所倚仗嗎?
總不能,是衝動所致吧?
……
“空餘恨?”
高空對側,北槐根本不可能因徐小受的隻言片語而道心有所波動。
歷史,為勝者書。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非議都只是暫時性的,過後都會被遺忘。
大道之爭,哪有不見血的?
後人自會評判他北槐的道,但這,亦非螻蟻所能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