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主就算走了,不會在天機大陣中使絆子。”
“他不是這樣的人。”
奚瞳孔陡然一顫。
這一瞬,腦海中的所有思緒,如同是在風雪中都放空了。
“絕對不會!”
雪下得很大,奚聽到了魚知溫斬釘截鐵的斷言。
是啊,道殿主是那樣的人麼,哪怕他叛逃了聖山,畢竟護了玉京城幾十年。
他忍心將城內人送到鬼獸貪神的嘴裡,成為它的盤中餐?
絕無可能!
所以,他也許會動聖山大陣、京都大陣。
但最多是以兄長的身份,留下幾個“好玩”的騷氣手段,耍一耍他的妹妹。
他不會在原則問題上開這麼個大玩笑!
畢竟,如有萬一的可能,玉京城將化作飛灰。
雖說跟隨道殿主的時間不長,但奚也知道,在那位的眼裡,不容許有“萬一”的存在。
“修復大陣……不,調動大陣之力,也需要時間,更需要天機術士的輔助,而璇璣殿主短暫找不到人……”奚找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一個陣法,如若是萬人催動,一瞬可啟。
但要歸於一人之力上,那難度就得成幾乎倍數增加了,也許璇璣殿主因此而被耽擱?
魚知溫瞥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刷刷刷!”
她身後天機道紋開始勾勒。
雪地一陣蠕動,瞬息立起來了上萬個雪人。
雪人一個個胖嘟嘟的,憨態可掬,但手指靈活,彼此操縱靈線,演化出了一重又一重的天機大陣。
奚再一次沉默。
“天機術士,無需陣眼,更無需陣旗,一人足矣,何況是有提前準備。”魚知溫道。
這話讓奚找到了破綻,他忙道:
“但就算是道殿主,也需要白衣等的輔助……彼時捉拿香杳杳,他就藉助了上百白衣的界域之力當做陣眼!”
“那百界斷靈陣尚且如此,何況京都大陣、璇璣大陣?”
魚知溫聞聲失笑。
她抿了抿唇,盯著奚足足看了許久,看得後者臉色微紅,“怎麼?”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魚知溫嗤笑。
“什麼意思?”
“道殿主都親自出手了,他還需要輔助?他只是想讓大家都有點參與感罷了。”
咚一下。
奚感覺腦袋給棒槌敲了。
他瞬間憶起無數個畫面……
包括自己慢了道殿主一步的對於花紅大盜的線索追溯、常德鎮上的可有可無存在、青原山上的邊緣人……
還包括在城內站了一個下午充當陣眼的白衣、小鎮上觀戰的白衣、青原山夜戰成了炮灰的白衣……
所以,道殿主真的只是在嘗試著改變桂折聖山上全員廢物的現狀,但因為這些“累贅”,這些他給自己下的“限制”,最後反而被天人五衰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