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他後腦勺還真多了一張人臉。
那人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總之栩栩如生,就是嘴角擠著的那抹微笑,配合他的眼神——不論你看哪個角度看,他都會盯著你笑,怪滲人的。
“你有病啊?!”說書人險些一巴掌抽過去。
“嘻嘻,笑臉面具。”
“呼,忍、忍……人家不跟你玩,你也不要跟著了!”說書人一甩頭,一跺腳,快步遠離。
“嘻嘻。”腦後又生起了風。
說書人一身汗毛倒豎,反手一拳就往後面轟出,結果轉身後倒著走的道穹蒼,跟眾人其實還有幾步遠。
“所以,它有什麼功能?”八尊諳頭都不回,將說書人扒拉到了邊上去,問出了某人想讓人問的。
“嘻嘻。”道穹蒼的後腦勺頓時眉開眼笑,“說了,笑臉面具,就是不論從什麼角度看,我都是笑臉。”
八尊諳回頭一瞧。
道穹蒼對他一鞠躬,頭不動,脖子以下轉了一圈,即便如此,他腦袋上也還頂有個笑臉。
“嘻嘻,厲害吧,要不要試一試?”
“……多謝,不必。”
八尊諳扛不住了,手肘碰了碰苟無月。
苟無月回頭,看到的是斜著半身肩膀在走路的道穹蒼——本該是耳朵的位置上,有一張笑臉。
還別說,苟無月認認真真盯了一陣,沒瞧出破綻來,哪怕用靈念去看……
不論怎麼掃,全方位無死角,都只能看到道穹蒼的笑臉,看不到他的後腦部分。
“他的意思是,你製作這種功能的笑臉頭套,有什麼意義?”苟無月遲疑了很久,替八尊諳問。
“嘻嘻,是笑臉面具。”道穹蒼先是糾正著措辭,然後才道,“笑口常開,好運常來。”
“就這?”
“嘻嘻,這還不夠嗎,人生在世,一定要為了意義嗎,難道不允許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這話成功給苟無月堵死了。
“有病。”
“不輕。”
“什麼玩意兒……”連未瘋都忍不了了。
在一眾低罵聲中,道穹蒼從後面走到了幾人前頭去,在沙地上又是高歌,又是起舞,像一隻美麗的天鵝。
“哦哦哦~快樂無價~要我說,你們成天端著,那才是套著面具,像本殿這樣戴上面具的,才叫做摘下面具……寧紅紅,想試試快樂的滋味嗎?”
“滾吶,破面具誰愛戴誰戴,反正人家不戴!”
“耶耶耶~開心萬歲~未瘋前輩,一輩子沒釋放過吧,其實您不知道,斬神官遺址甬道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來個面具玩玩?”
“起開,死都不可能戴你面具!”
“噢~老苟……”
“抱歉,讓個路。”
“耶~小八……”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八尊諳四指抵住了面前這個旋轉的腦袋。
道穹蒼頓了一下,頭從頭套中了出來,又華麗地旋轉起身,大張雙手,笑臉相迎道:“沒有呀~為什麼這麼說呢~”
啪一下,八尊諳將軟趴趴的頭套扔到了他臉上去,“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