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芬活了一百七十二年,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無語過。
這太好笑了。
我劉桂芬堂堂太虛,東域響噹噹的大人物。
怎麼說也是桂芬殿堂的當代殿主,歷經江湖風雨無數,見證過四代十尊座的崛起與隕落,二十多位劍仙的過往與結局……
“呃。”
劉桂芬尚未扯開嘴角發笑,尚未擺開防禦的架勢抵抗,突然思緒一斷,仿若看淡了生死般從容一點頭:
“好。”
記憶中,自打小時候那一次被欺負後,他便有過這樣一個堅定念頭:
倘若能活到一百七十二歲,一定要去某個破敗的遺蹟,找到某個人,拿過他的匕首,割掉自己的喉嚨,結束這碌碌無為的一生……
我的一生,為此而奮鬥。
而今日,終於可以迎來結局。
劉桂芬閉上雙眼,心中無慾無求,有塵埃落定的靜寂。
“嗤啦。”
匕首抹過喉嚨,沒有血花。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虛幻樹門出現,劉桂芬跌進門裡,消失不見。
……
“嚇!”
劉桂芬猛地驚醒,直起腰來,一身冷汗泌出。
觸目所及,是蛛網斜掛的山洞壁,是沾染塵埃的小石桌……
大腦有些隱隱作痛。
劉桂芬揉了揉,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山洞、石床、閉死關、殊死一搏……
一百七十二年碌碌無為,與其帶著這般平庸的一生老去,不如進神之遺蹟,拼一把半聖機緣。
不成功,則成仁!
然後……
“我怎麼回來了?”
劉桂芬有些莫名其妙,他記得自己猶豫了大半月時間,是喊了“染茗”進去了啊。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揉了兩揉,不僅腦內生疼,腦外也疼了。
隱隱還有什麼液體劃過眼角,帶來發澀的感覺——血?
劉桂芬趕忙停止了揉腦的大動作。
“嘶!”
他攤開手來看,倒吸一口涼氣。
手上正靜靜躺著一把碧綠色的匕首,帶著新鮮出腦的血跡,還有一塊皮肉。
“我削下來的?”
“我差點自殺了?”
“該死,這匕首怎麼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