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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七章 不見天梯之下禍,仙宮猶奏傷南庭

月宮奴失神搖著頭,面布冰霜。

她無法想象,倘若彼時甬道間的黛兒不是道穹蒼,而真的是黛兒……

她甚至不敢想象,倘若自己不是月宮奴,不是阿離的姐姐,不是寒宮聖帝的女兒,而只是一個相較之平庸了哪怕只半個階層的罪人……

她從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這個世界。

但在寒獄三十年,本以為看盡了人情冷暖的她,於此刻再次大開眼界。

“傷南庭!”

月宮奴咬牙切齒,提著怒仙佛劍,一步一步走到了縮到牆角,避無可避的月宮誨面前,“你為阿四而來!你本為阿四而來!”

“月宮奴,你不能殺我!”

“我是護靈殿的殿令,你要勾結外族,弒殺族中長老嗎……月宮奴!醒醒!”

“……”

“小姐!奴小姐!”

“放過我吧小姐,這是都是他的幻術,他逼迫我做的,這不是我的本意啊……”

那或咆哮、或求饒的魔音在耳畔繚繞。

那或癲狂、或哀求的面孔在面前變轉。

正如現世與臆想之世的交錯,自我與他人眼中自我的崩解,當怒仙佛劍高高提起時,月宮奴其實已經聽不見多餘的聲音。

她腦海裡閃逝的畫面,只剩下自己,這麼多年來無數個自己。

身處寒獄。

失去了本該擁有的所有。

三十年了,在這裡她枯燥地坐著,懺悔著,只剩下鸞雪為伴,依舊認為這是“該”。

該嗎?

“嘭!”

一劍剁下,血花飛濺。

月宮誨下半身直接離家出走。

“啊——”耳畔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依舊遙遠,並沒有觸醒月宮奴。

月宮奴一劍下去,食髓知味。

一劍接一劍,往下狠狠剁著,幾近失控,狀若魔鬼。

她站在這裡。

她明明已經空無一物了。

她肩上卻還壓著一整座寒獄、一整片寒海、一整個寒宮帝境!

這是生來不可推卸的責任,是命,是規矩,當然也是負擔。

可寒宮帝境的傳人,本就該負擔起這些來,不是嗎?

從小到大馴養出來的教養,令得月宮奴理所當然接受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一些錯事,也甘願為之付出代價。

於是囚於寒獄之中,她從不曾思尋出路,也將一切都交給了阿離。

這是“償還”。

該償還嗎?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