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主……
無數人望著傳道鏡中那星紋長袍男子,攜聖光從遠方踏來,口銜聖音,讓人醍醐灌頂。
他是如此聖潔,以至於在聖帝之相下本該渺茫無光的他,此刻看去身形如此偉岸。
道穹蒼……
封於謹咬牙切齒,知道道穹蒼話裡話外在說什麼。
他不外乎是在嘲諷自己能取得如今成就,所賴不過封印之體,以及那偶得聖帝位格的機緣。
他更是在譏諷自己,而今選擇徐小受,選擇聖奴的這一條路,或許非但不會讓自己走上康莊大道。
相反,將用再一個千年,去償還類似於當時因為天資而巧合走上的捷徑?
聖光照耀著道穹蒼前行。
道穹蒼含笑而語,智珠在握,仿一切皆在掌控之間:
“天命不可違,卻非天命不可改,非如此莫有‘逆天改命’之說。”
“然逆天者,量力而行之。”
他終是停在了封於謹的不遠處。
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揹負聖帝之相的封於謹,如是在藐視螻蟻:
“奇技淫巧固然能得一時之造化,於重要時刻卻總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說呢,封於謹?”
封於謹聽得臉色都綠了。
如果他是寒宮聖帝,哪怕只是一縷意志降臨,道穹蒼都不敢如此放肆。
如果他有白脈三祖可以輪迴的生命力,魔帝黑龍的膽識與勇氣,他敢爆發。
可他什麼都不是!
他只是區區封天聖帝。
他只是虛空島內島的一員無名小卒。
他不是先天生靈,固然借了封印之體的名頭,也只是依靠自己,一步步從後天煉靈脩來。
此身,亦是本尊。
死了就沒了。
饒是如此!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你又怎敢欺我?”
狗急尚且跳牆,何況為人?
封於謹再也忍不住,蓄力一記轟拳打出,徹底封死了四方道則,絕了道穹蒼的所有退路。
可是……
當那一拳貼臉臨面之時,道穹蒼居然不閃不避。
他甚至面帶春風,笑意盎然,連一絲一毫的防禦之意都無。
“這,又是什麼意思?”
當思緒一晃時,封於謹眼前一錯。
道穹蒼那張臉,就變成了莫沫略帶驚愕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