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先即名氣。”
“名氣滋養萬物,過程卻是緩慢,往往要萬年、十萬年,才能滋養出一把名劍來。”
“八尊諳卻創造了‘觀劍術’,化虛為實,具現虛無之‘名’,為實質之‘念’,即劍念——他加快了這個過程。”
羊老舉的例太遙遠,當時無人聽得懂,他便換了個物件:
“以受爺為例,即便他成就第一劍仙,其名滋養藏苦,藏苦就算經過二次煉製,先行蛻變為一品……距離名劍,尚有差距。”
“劍念之鋒利,諸君可知:堪比祖源之力!”
“那麼,尋常一品靈劍,既不可能接得住祖源之力的一擊,由如何接得住觀劍術所具現的劍念之‘滋養’呢?”
“滋養,本即傷害,卻多了一層形同雷劫的‘破而後立’,而如不是由淺至深,循序漸進去‘滋養’,尋常一品靈劍,在觀劍之初,怕便已報廢。”
說到這,紅娘猶記得,羊老對受爺,以及受爺的劍,那是由衷的讚歎:
“而受爺自微末習念,藏苦更自微末時經觀劍術滋養,二者共同成長。”
“今受爺成就第一劍仙,藏苦早已承接得住最強的名之滋養,它雖不入名劍二十一之列,早已有了名劍之實。”
有一年輕女古劍修問道:“那麼,名劍之上,或者說‘劍念’之上呢?”
這一針見血的問題,顯然勾起了羊老濃厚的興趣,在其追問下,那女子娓娓而道:
“魁雷漢之子,曾言及初代徹神念罰神刑劫,攏共有六種變化。”
“我想三十年過去了,如果同為十尊座的八尊諳,依舊停留在二代徹神念,也就是‘劍念’這般基礎之上,他就不配叫第八劍仙了。”
誠然,劍念已是難倒了千千萬古劍修。
確實較之於八尊諳等而言,這只是一個基礎,對別的古劍修就另說了。
於此問,羊老沉思許久,依舊無法給出答案,便假以他人之言說道:
“你的問題,或許梅巳人有解,我曾聽他講過這樣一番話……”
“劍,是手的延展;技,是功的外化;念,是名的具形。道皆如此,此三者,皆為‘借道’。”
“有借有還。那麼當技藝嫻熟,不再需要‘工具’時,手指亦可為劍,功技合併古武。”
他說到這停下,當時聽課的所有人便齊齊問道:“念與名呢?”
羊老搖頭,許是在模仿巳人先生的口吻,徐徐道:
“念,為煉靈之念,不為古劍修之念,八尊諳只是一次化用,以此提煉出了‘名’。”
“自然,念名不同道。”
“那麼,當拋開念,還原名時,古劍修所要做的,或許並不是去思考念與名的融合,而是得去嘗試一下,返璞歸真。”
現場唯一跟得上節奏的,似只有那提出問題的女子了,她再問道:“何謂,返璞歸真?”
羊老笑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當時紅娘聽得一頭霧水。
畢竟她是在場唯一非古劍修,卻上了大師課,可靈晶的力量是無敵的。
課後,她買通不了羊老單獨開小灶,她便買通了那個問問題很有深度的女子。
女子道:“念名若不同道,則‘劍念之上’的概念,或許本質上便錯了,該說是‘名之上’。”
名之上……紅娘心凜,感覺自己在聽天書,那看上去似比自己還小的女子輕笑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