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知溫聲音微微顫抖,緩緩轉過了身。
徐小受輕輕“呵”了一聲,伸手比量了下,較之於白窟初見,她矮了不少。
不!
是自己長高了許多。
她本及鼻高,今只能到自己下頜處了。
改變的不止是身高,更明顯的是外在的衣著——以前二者不一樣,現在反倒有些類似了。
他是黑衣,她也是黑衣。
他是長髮,她也是長髮。
唯一徐小受所見不同之處,是魚知溫臉上那面紗不見,取而代之成了遮眼的一捆黑布。
徐小受上前一步,截然問道:
“你眼睛呢?”
魚知溫便似那受驚幼兔,嚇得往後一縮,踩著水轉過了身去,“遮、遮住了。”
“遮住了,還是不要了。”
“……一樣。”
“不一樣的。”徐小受上前一步,與她並肩,面向大海,“再也不睜開,還是再也不要了。”
魚知溫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十分平靜:“剜掉了。”
其實早有答案。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晚都要切斷。
可壯士斷腕尚需決心,魚知溫看著柔柔弱弱一小女子,徐小受想不到能如此果決。
這一斬,斬斷的是過往。
“就在那日玉京城,你師父,我師妹,哦,還有淚雙行,在你得知真相之後?”
“……嗯。”
徐小受便轉作無聲了。
他望著落日沉進雲海,看著昏黃漸變灰黑,張了張嘴,還是選擇閉上。
他不再提及珠璣星瞳之事。
那曾是世界上最為瑰美的一雙眼,他亦曾如是認為。
“譁!”
海水再次拍岸,這次捲到了及小腿高,徐小受褲腳都溼了。
他側目低去,魚知溫還提著裙襬。
她光著腳踩水,似能感受到注視,藏在水面下邊的晶瑩足趾也無了安全感,此時深深蜷抓著流沙。
抓不住。
徐小受輕笑一聲,不再多看,望向遠方,大踏步往前,踩得水聲嘩嘩。
“你很匆忙!”
當水聲漸行漸遠,魚知溫突然揚聲喊道:“你從中域,到東域,到南域……你走得很快!”
“我空間奧義。”
“沒人追得上!”
“嗯哼,愛蒼生都不行,畢竟我空間大道快超道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