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四面無遮,立有四根玉柱,中間擺著一方石臺,臺上陳著一架古琴。
古琴染了灰,許久不曾有人動過了。
琴後背身眺望雲海,立有一人,著淡金色長袍,繡螭龍紋,其人身長八尺,黑髮束以木簪,垂袖而立,飄然若仙。
徐小受張了張嘴,但並無作聲。
那人等了一陣,復興嘆道:
“你來了。”
這一次,徐小受從中聽出了三分唏噓、三分感慨,還夾有四分看盡滄海桑田變幻後的釋然。
什麼東西……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個人,難道你就是時祖?
徐小受環顧左右,見門已不見,微微眯了眯眼,想著是否可透過時間長河回去,避而不見此人。
“你來了。”
那人第三次出聲,聲音中多了幾分慍色。
徐小受正了正神情,不敢再怠慢,也拿捏住了口吻,沉沉道:
“我來了,你卻老了。”
那人背影似有微怔,並無回頭,只是略顯意外道:“你記得?”
記得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哇!
徐小受最痛恨這種裝腔作勢的人,跟道穹蒼一個樣,他徐徐搖頭,興嘆道:
“我或記得,你怕是忘了。”
那人聞聲,沉默了許久,旋即一聲失笑:“你還是那個樣……”
他真見過我!
徐小受從中聽出的,是這人或許是自己的老相識,但自己已完全忘記了?
為什麼?
他在等什麼?
推開門後,為何見到的又是他,而非別的?
喉結微微一滾,徐小受斟酌了一番措辭,旁敲側擊道:“曹一漢,你為什麼要在……”
那人身影一震。
徐小受連忙改口:“哦,喊錯了,八尊諳……”
那人似乎有了回頭的衝動,但很明顯的遏制住了,依舊背對著自己。
裝什麼啊,轉過來啊……徐小受感受到了壓力:“空餘恨、空餘恨,我還能認不出你來嘛!”
那人靜了下來。
出奇的,也沒有反駁。
真是空餘恨,或者說是時間長河上所有空餘恨合體後的時祖?
那麼,這是哪裡?
徐小受遲疑了一陣之後,決定不再不懂裝懂,嚴肅問道:“實際上,我對這裡一無所知,焦……餘恨兄,可否為我解惑一二?”
“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