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知溫紅唇翕動,輕聲喃道:“若無異常,何須破局之人?”
柳扶玉嬌軀一震。
這一點,她竟從未思考過!
她出劍樓後,鎖定到了徐小受,一路尋隨進入了玉京城,迄今半年有餘,徐小受尚未跟她去劍樓——他好像很忙?
不對!
柳扶玉若有警覺:“徐小受,被指引了?”
月宮奴美目微含,盯著柳扶玉,似在辨識什麼,末了臻首輕搖道:
“縱我多年不出,也知能在祟陰當前,還於神之遺蹟全身而退者——徐小受,斷不至於被魔祖指引。”
“而若你非有意為之,答案只剩下一個,受了迂迴指引和記憶混淆的,是你。”
我?
我是罪魁禍首?
柳扶玉一急,感覺受到了汙衊,慌亂眼神在魚知溫和月宮奴身上來回轉動,想要解釋,卻不知說什麼好。
話語卻哽在喉間,她急火攻心,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柳姐姐不會如此!”
魚知溫一語篤定,她相信柳扶玉不是壞人。
但月宮奴話語中的“迂迴指引”、“記憶混淆”,又是個什麼意思?
月宮奴不語,牽起柳扶玉的手。
柳扶玉下意識有了牴觸,最後卻沒有抽離,任由對面女子聖力流入自己身體之中,肆意探查。
月宮奴放下她的手:“你去過玉京城。”
那是自然!
當時徐小受便在玉京城。
要尋他,要帶他去劍樓,除了進城,還能有什麼方法?隔空攝人?
柳扶玉尚且不明所以,一側魚知溫只聞“玉京城”三字,心頭一凜,大概已猜出了什麼。
“喂喂喂!”
便這時,南冥近海處,隨著海浪卷送而來兩段身軀,道穹蒼一邊拼接著自己,一邊用手大力拍打著沙灘,揚聲喊話,有些急眼:
“月宮奴!說好的‘寒獄撫琴三十載,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你跟我在南冥的時候,表現得那叫一個胸無點墨,六神無主,一心只想見你的八……哦,小~八~”
“這人都還沒見上呢,你開始給她們出謀劃策,還要反過來將我一軍了?”
“別忘了!是誰煞費苦心,拯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只為讓你倆破鏡重圓——是我!是我道穹蒼!”道穹蒼十分憤怒,面上表情,是被人揹刺了的十二分痛恨。
月宮奴充耳不聞,盯著柳扶玉道:
“玉京城地處聖山腳下,京都大陣更由道穹蒼一手締造,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尋人,便是再行遮掩,他會不知?”
柳扶玉不可置信望向海灘上那已拼接回身體,勉力撐起自己,想要站起來的道穹蒼。
真是他?!
而且她尋人時,甚至沒有遮掩,那叫一個坦坦蕩蕩,根本沒考慮過什麼“迂迴指引”、“記憶混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