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也不進樓,只跟師尊在門口擺了茶臺,喝了好多的茶亦或者酒,說了好多當時聽不懂的話。
是誰來著?
記憶十分模糊。
柳扶玉卻一層一層,如抽絲剝繭般,將那高大白衣男子的模糊外表剝離。
最終,她觸及了本真,將之與印象中的另一道身影聯絡到了一起,瞳孔抖得一顫,望向遠處道穹蒼,再望回面前月宮奴,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誰?!”
月宮奴聲音有些顫抖。
柳扶玉隔了許久,才能壓下心頭波瀾。
可那個名字有如萬鈞,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道出:
“八…尊…諳……”
當——
南冥近海處,靜謐夜色下突兀炸響震人耳膜的鑼鼓聲,嚇了三女一大跳。
三人齊齊側首,但見道穹蒼縮在後方,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鑼鼓,那噪音正是他敲出來的!
“阿~歐~”
道穹蒼放下鑼鼓,攤開手,聳聳肩,臉上掛著捱不下的笑容:“事情,變壞了~”
怎麼可能是八尊諳?!
月宮奴根本不信,上前一步握住柳扶玉肩膀,紅唇才一張。
後方道穹蒼突然咆哮,像一隻突然發瘋的野獸,張牙舞爪:
“柳扶玉,你放屁!”
“怎麼可能是八尊諳,怎麼可能是我的小八?”
“他不可能去劍樓,他不可能被道穹蒼利用,更不可能會受到魔祖之靈的指引——你再想想,你再想想!一定還有第二個人!一定有!”
道穹蒼說著,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扭捏著身子搖啊搖,又將身子一轉,轉到了對面去。
他語氣變得無比委屈,自問自答:“可是月姐姐,沒有第二個人呀,只有……八~尊~諳~”
譁!
海浪從遠處捲來。
魚知溫聽著耳畔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沒來由後背發涼,手心都泌出了汗。
道穹蒼……
她第一次感覺用“噁心”一詞,都無法形容這位師伯,他怎的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了?
不!
不是變了,他一向如此。
只不過之前自己在道部,在他麾下,他對內、對外,表現得莊重、謙遜,因為他是道殿主,他需要端著。
而今道殿主脫下了偽裝的羔羊皮,迴歸狼性本質,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他本就這樣!
“呵……”
月宮奴柳眉一跳再跳,終於遏制不住內心怒火,提劍劈向了道穹蒼。
刷!
道穹蒼側身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