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居!”
“快看,是青居!”
圍繞在東山雲霧之外的拜山者,倏然沸騰了,一個個瞪大了眼,手指天空。
掌杏畫面中,八尊諳執劍於東。
東山葬劍冢,青居便拔空而起。
縱使幾十年來,根本已無多少人還記得,當年“一劍仙,一青居”中的青居,究竟殘成了一副什麼模樣。
可是……
斷劍!
青居這般稱號,孰人不知,何人不曉?
那帶著玄妙霞光掠空而去的劍影,雖一閃而逝——半尺劍身,天下還剩幾柄?
縱有別的斷劍,能有劍出霞光,蘊道玄妙的意境麼?
“去了!”
“青居過去了!”
“天高一尺八尊諳,半把青居誰敢當……天吶,圓滿啦,圓滿了!”
滿山盡是古劍修的狂歡,只剩溫庭一個人的寂寥。
他閃身一步,上了東山之巔,來到劍麻身側。
祖樹劍麻,嗡嗡顫顫,豔羨、不甘之意溢於言表。
溫庭輕輕拍了拍它,危言正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這一刻,在這當下,他確實已經超過了劍祖。”
“我想告訴你的是,也許再後十個紀元,五域能再出一個劍祖、兩個劍祖,恐怕也再難出一個八尊諳。”
溫庭遠眺靈榆,話是咬緊後槽牙說出來的,滿是不爽。
他還是說了。
身後玉竹林,早在劍祖為魔靈折腰時被大雪壓斷。
可斷竹之後,還有斷根屹立,古劍修的氣節、傲骨,從來都不曾死去。
溫庭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捧住了一片雪花,輕輕吹進了雲霧之間:
“徐小受時演醜劇,舉止荒唐,卻也真有妙手偶得的佳句。”
“依我看,‘百代無我此天驕,萬載難出再高人’,用來形容八尊諳,反倒更為貼切。”
“劍麻,我想助他。”
劍麻無聲,似在猶豫。
溫庭神情無比認真:“洗劍池養名千千萬年,古劍修氣意亙古不斷,誰都讀不懂、詮說不了。”
“八尊諳一劍‘大夢千秋’,卻已告知世人葬劍冢存在的意義,哪怕劍祖復甦,此時也會助他。”
“因而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贈名予他,助他直接渡過合道期,歸零圓滿。”
言罷。
不等劍麻同意。
溫庭指尖裂出血珠,匯進祖樹劍麻體內,引得葬劍冢地動山搖,洗劍池湖波盪漾。
溫庭並指一點,點向中域鬼佛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