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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孩子

別墅大而華麗,內部更是奢華的讓人難以置信,從門口處一直鋪到大廳的地毯厚重舒適,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四根散發著獨特香氣的粗大檀木柱子支撐著天花板,各種活靈活現的圖案每一副都是出自帝國最具盛名的雕刻大師之手,龍飛鳳舞,栩栩如生,十檀九空,這樣四根巨大的檀木柱子,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無論是木材還是刻圖,都堪稱價值連城。

別墅內部不曾開窗,窗簾緊閉,遮擋了外界的所有光線,天花板上名貴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燈下,一個背對著別墅大門的老人穿著一件古樸的絲綢長袍,已經略顯稀疏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正拿著手中的一幅骨質瓷茶具泡茶,留給林風雪的,只是一個清瘦的近乎乾癟的背影。

林風雪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變得更加自然,輕輕揮了揮手,始終將他牢牢保護著的十三門徒同時在門口止步,望著別墅內部那道蒼老身影的眼神炙熱而敬畏。

十三門徒,是林風雪身邊最堅固的一道防線,十三個絕對一流的高手代表著最精銳,最鋒利的團隊,不要說做保鏢,就算讓他們組成一個傭兵團,憑他們的實力,也絕對可以成為黑暗世界最為恐怖的傭兵團之一。

但這種絕對強大的團隊在那個背影前卻保留不了絲毫的驕傲,每一個人的眼神幾乎都如出一轍,崇拜,狂熱,畏懼,驚恐,各種極端的眼神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異常複雜的情緒,不敢親近,也不敢有絲毫冒犯。

林風雪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下,略微加快了步子,跟雲秋平一起來到老人面前,微笑道:“雲老,有段時間沒來看你了,身體還好吧?”

“好。”

雲老頭也不抬的回應了一聲,語氣很輕,但聲線卻很穩,傳到人耳朵中顯得很是清晰有力,他隨意點了點頭,平靜道:“坐吧。”

林風雪和雲秋平一起坐下來,也不急著開口說話,靜靜看著老人泡茶。

雲老動作舒緩,自然而然,猶如行雲流水,提著產生於英國,象徵著地位和權勢,號稱瓷器之王的骨質瓷茶壺,將微黃的茶水注入擺在蛇紋木茶几的茶杯裡,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迅速瀰漫,若有若無,跟大廳中的檀木香糾纏在一起,聞之慾醉。

“好茶。”

林風雪端起杯子,深深嗅了下茶香,笑著讚歎。

“林叔,這是正宗的極品大紅袍,師父一個人的時候都捨不得喝,今天我能嚐嚐,也是沾了你的光了。”

雲秋平嘿嘿笑道。

“嬉皮笑臉,像什麼樣子!”

雲老眉毛微微一皺,語氣低沉的訓斥了一聲。

“年輕人嘛,有朝氣是好事。”

林風雪笑道,眼神略微閃動,帶著一絲謹慎。

面前這個老人,數十年來都可以說是帝國的一道影子。

很多人都清楚帝國的守護者是王天雄,但知道雲山巒的,卻是極少數。

但知道這個名字的,卻沒人敢對他有絲毫的輕視。

他和王天雄誰更強一些,這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懸念,兩人年齡相差八歲,王天雄年齡較小,但當年兩人相互競爭的時候,正值壯年的雲山巒還是比較有優勢的,但最讓人嘆息的,則是雲山巒身後的助力不如王天雄強大。

那個年代,西南派系幾乎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連續兩代元首的宏大計劃裡,並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支援雲山巒,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是一個被犧牲者,而最終的結局,則是王天雄入主當時的隱龍海特勤大隊,也就是如今代表著帝國所有黑暗力量的神州守護的前身。

而云山巒則成了帝國的一道影子,確切說,是保鏢。

帝國最牛的保鏢。

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數十年的時間,分別保護了三位決策局巨頭而沒出絲毫差錯的保鏢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後來犯了大錯,被髮配到九州監獄的話,現在的他也許還是跟在最高首長身邊的一道影子。

論武力的話,雲山巒雖老,但依然是西南派系方面的定海神針,而這根定海神針,這麼多年來也壓住了西南派系無數的底牌。

最近的九州城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都動盪不安,沉默了二十年的皇族終於出手,並肩王離開,戰神王入京城,龐大的壓力始終牢牢壓在林風雪身上,幾乎讓他透不過氣來,思索再三,他還是來到了九州監獄,今時今日,就算他帶不走雲山巒這根定海神針,也必須要掀出幾張底牌來。

沙發上,雲山巒沉默著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笑了笑,緩緩道:“西南經常來看我,茶葉是他給我送來的,說是從你那偷的,這次塞給我足有半斤多。”

“我可變不出半斤極品的大紅袍給他偷。”

林風雪笑著搖搖頭,眼神中的驕傲一閃而逝。

西南林家林西南。

林風雪的長子,雲山巒的大弟子,在很多人眼裡,這個完全能跟皇族長子王通天分庭抗禮林家大少,在最近幾年內百分百會接替王天雄,成為帝國新一任的守護者,護佑西南林家繼續發展,並且跟西南派系的政治巨頭一起頂住兩年後帝國以王係為主的新一屆領導班子的壓力。

雲山巒再次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靠在了沙發上。

始終低著頭的他這一次終於正臉面對林風雪。

那是一張飽經風霜後沒有絲毫保養的臉龐,清瘦,皺紋遍佈,甚至還有一些老人斑,一切都猶如一個普通的老人,但不普通的是從他下巴處一直蔓延到了他額頭的一道猙獰傷疤!

傷疤異常的筆直,似乎是被刀劍一劃而過,傷口極深,形成了一道幾乎將他整個臉龐都劈成了兩半的直線,隨著他臉部表情的任意一個變換,那道猙獰的傷疤都會緩緩蠕動,醜陋而可怖。

林風雪看著雲山巒臉上的傷疤,眼神複雜,打算請他出山的要求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