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如毒蛇的小弟子端著一杯水走過來，清香四溢，似乎除了參粉，還有一些其他名貴的藥材。

雲山巒隨意的接過水杯，剛想喝下，卻猛然一怔。

因為那一剎那，雲秋平的手掌飛快的收了回去，雲山巒的眼角餘光看到，自己的小弟子手掌似乎有些發抖。

雲山巒內心猛地震動了一下，默默接過水杯。

杯中水尚溫。

雲山巒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小弟子。

雲秋平眼神中的慌亂一閃而逝，勉強擠出一絲看似自然的笑意，催促道：“師父，趕緊嚐嚐吧，涼了就沒什麼效果了。”

一絲異常複雜的神色在雲秋平眼神中一閃而逝。

他緩緩放下水杯，坐直了身體，看著自己的小弟子，笑道：“剛剛喝了不少茶，現在不渴，秋平，看你滿頭大汗的，你替師父喝了如何？”

雲秋平身體一震，沒有說話。

林擎天眼神中的不自然也一閃而逝。

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異常的尷尬中。

“喝了它！”

雲山巒猛然低喝了一句，緊緊握緊了拳頭，語氣異常激動：“秋平，你為什麼不喝了它？不敢嗎？！”

雲秋平轉過頭，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敢和老人對視。

林西南也低下頭，不言不語。

“雲老，何必為難孩子？”

林擎天淡淡開口道，只不過這一次，相比於剛才的熱切，他的語氣冷的有些讓人心寒。

雲山巒內心原本就有些不敢相信的預感似乎徹底成真。

老人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也有些慘然。

他深呼吸一口，平靜道：“元首什麼意思？這杯水，這參粉，怕不是什麼補藥吧？”

林擎天沉默不語，神色冷淡。

“雲老，派系現在壓力很大，所以，只能讓雲老委屈一次了。”

林風雪猶豫了下，有些頭疼的出聲道，本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一次行動，利用雲山巒對雲秋平的信任，讓對方中招，結果關鍵時刻，還是雲秋平露出了破綻。

終究還是年輕啊。

“委屈一次？”

雲山巒眼神異常悲涼，慘然笑道：“老夫一輩子為西南派系委屈了無數次，現在到老了，林擎天，林風雪，你們告訴我，這一次，準備讓老夫怎麼委屈？”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雲老。”

林擎天斟酌著用詞，緩緩開口道：“但是我們別無選擇，現在王系勢大，步步緊逼，我們必須打破他們的節奏才能繼續生存下去，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反擊的機會，就算不能徹底掌控主動權，至少也能穩住頹勢，委屈雲老，實在是情非得已。”

“機會？”

雲山巒的眼神劇烈波動著，悽悽慘慘，卻帶著極度的憤怒和不甘：“什麼機會？！什麼是反攻的機會？林擎天，西南派系到了現在這個局面，你自己不去反思，卻給我要一個機會？！是，我老了，打不動了，沒價值了，但是用我這條老命去換你一個機會，這對我公平嗎？我為西南派系做了多少？！你也不怕讓人心寒？！”

林擎天眼睛注視著雲山巒，平靜道：“對不起，雲老，我沒有選擇。”

他確實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