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氣質和穿著打扮,男人已經不年輕了,至少在三十歲以上,短髮,普通的身材和相貌,看上去並沒有太多引人注意的地方,可仔細觀察一下卻可以發現,這個男人身上卻有種極為與眾不同的氣場。
不是什麼王者之氣,而是一種很沉凝的存在感。
存在感。
這三個字說起來很玄妙,
但珍妮特的感覺就是這樣,他隨意的坐在那,點了兩瓶啤酒,默默的抽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偶爾跟前臺性感的調酒師聊兩句,但那種存在感卻是那麼的強烈,有種刺進人瞳孔中的衝擊力,好像他的一舉一動,都彷彿被刻在了空氣裡,整片空氣都好像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給帶出痕跡來一樣。
他整個人跟這間喧囂熱鬧的酒吧都格格不入,但乍看上去,卻又察覺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年輕單純身世單純的珍妮特自然不會知道,那種彷彿被刻進了空氣中的存在感,是身體和內心戒備到極點之後出於本能而散發出來的攻擊性和殺意。
這種自然的流露極為細微,珍妮特如果不是心神恍惚無意間看過去的話,根本就不會察覺到有絲毫的不同。
珍妮特不懂得這些,她只是隱約覺得,這個一個人默默吸菸的男人,此時似乎跟自己一樣,也是在想家的。
討厭孤獨的西方城市,一個孤獨的東方人。
珍妮特的心似乎被觸動了一下,她略微猶豫了下,下了高腳椅,站起身,直接朝著吧檯的方向走了過去。
“嗨。”
她儘量自然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呼,她幾乎沒什麼主動搭訕男人的經驗,但作為一個似乎在血液裡都流淌著浪漫因子的法國女郎,她此時的表情也算不上生澀:“先生,這裡的冰藍雪山不錯,度數很低,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模樣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有些訝異的看了珍妮特一眼,隨後微笑著說了句謝謝,對吧檯的調酒師笑道:“兩杯冰藍雪山,我要請這位漂亮的小姐喝一杯。”
“謝謝。”
珍妮特嫣然一笑,很自然的在男人身邊坐下來,好奇的看著他問道:“東方人,先生,你是來自於神州帝國嗎?還是日本?或者韓國?”
“我?算是神州帝國的人吧,我的國籍在那。”
男人微笑著開口道:“小姐看起來好像是歐洲人?”
“神州帝國?神秘古老而又充滿現代化的國度,我高中的時候,到過你們的國家旅遊,一個很好的國家。”
珍妮特笑道:“我是法國人,先生,法語和漢語是世界上最美的兩種語言,你認為呢?”
“當然。”
男人笑著點頭:“最美的語言,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珍妮特眼神瞬間亮起,光彩驚人,因為這一瞬間,面前這個東方男人說出來的不是英語,而是極為流利的法語,這頓時讓珍妮特有種遇到同胞的錯覺和驚喜。
“抱歉,先生,我的漢語,還不太熟練。”
珍妮特有些歉意的說了一句,隨後又變成了不太熟悉的漢語:“你,你好,我,叫珍妮特.蒂森,你,你的法語,很棒。”
“不錯的發音。”
男人笑著稱讚了一句,繼續道:“法國人是驕傲的,他們堅信自己的語言是最美的語言,在法國,甚至很多法國人拒絕用英語談話,或許有很多人不理解這一點,但這也是對自己國家的語言支援度高的一種表現,而在神州帝國,很多人甚至連屬於自己的漢子都沒有學全就去接觸英語,英語是我們國家主要的考試科目之一,是的,考試,這種考試從小學開始,到初中,高中,大學,一次比一次重要,在神州帝國,就算是自己國家的語言學習的再好,如果英語這種異國語言學習不好的話,也會影響升學,甚至會影響整個人生軌跡,而更可笑的是,很多人學習了很多年的英語,卻很少用得上,於是沒過幾年,又忘記了。”
“……”
珍妮特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話語中的意思,這位先生似乎對於自己祖國的一些教育方式很不滿,但這種事情,她總不能去附和,只能很勉強的笑道:“神州帝國的教育,是很神奇。”
“神奇?”
男人笑著反問了一句,搖搖頭,將調酒師率先調好的一杯冰藍雪山遞給了珍妮特。
珍妮特接過來笑著說了句謝謝,小口抿了口酒,才輕聲問道:“先生,你是一個人來這裡嗎?等人?”
對面的男人明顯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不,我不等人,我,嗯,算是在跟人玩捉迷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