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去問老頭子自己,他怎麼就看上我了。”徐寒無奈的擺了擺手。
“那夫子爺爺人呢?”葉紅箋吃了憋,不死心的又問道。
“死了。”徐寒輕描淡寫的回應道。
“死了?怎麼可能?”而葉紅箋的反應卻是與她的父親如出一轍。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那位已經輔佐了大週三位帝王的老人已然是如神祇一般的存在,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死?
“年紀大了,自然會死。”徐寒卻是不以為意的。
但這時的葉紅箋卻早已是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話,她愣在了原地,身子微微發顫,最後眼睛竟然開始淌出淚水。
徐寒大抵聽說過一些關於葉紅箋的事情,小時候她曾在天策府受夫子教導,算得那位老頭子的半個弟子,與他的關係也是極好,此刻忽聞死訊,卻是一時難已接受,徐寒倒也可以理解。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側,等待著葉紅箋平復心底的情緒。
這並不是一段太長的光景,約莫百來息時間之後,葉紅箋伸手抹去了自己臉頰上的淚珠,轉眸看向徐寒。
“你要去玲瓏閣?”葉紅箋問道,聲線不知為何,冷冽幾分。
“嗯。”徐寒點了點頭。
“好。”葉紅箋的回答極為乾脆,“我會帶你去玲瓏閣,但我們的婚約...”
“小姐放心,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待到此事完結,必然會稟明侯爺,免去婚約,以免耽擱了小姐的前程。”徐寒拱手言道,態度恭敬。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葉紅箋在那時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這般說完,身子一轉,便是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葉紅箋態度的忽然轉變讓徐寒有些詫異,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這才回過了神來。
十七歲的女孩,能有這般的心思,端不是任何教導能夠做到的。
再一觀她在父母面前表現出的天真與不諳世事,再如此刻所展現的縝密心思。
這二者的反差大抵可以歸咎於這看似風平浪靜,卻暗流洶湧的長安局勢。促使了一個女孩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偽裝。
徐寒又搖了搖頭,甩開了自己腦海中紛擾的思緒。
十七歲葉紅箋尚且如此,那那些在長安城中沉浮多年的達官顯貴又將是如何的城府深重?
這長安城中的水太深了,徐寒不想參與,以他的能力,到了其中也不過是諸人把玩利用的玩偶,倒還不如一人在這江湖之中逍遙來得快活。
徐寒想著這些,他伸出了手,在懷中一陣摸索,最後掏出了一道綠色的事物。
那似乎是一道玉佩,以紅色穗線纏繞,周圍雕刻著虎豹之象,本體翠綠通透,顯然不是凡品。但玉器之上卻多出了數道猶如毒蛇一般猙獰的裂紋,數量雖然不多,但落在這本就光潔的玉器之上卻是顯得頗有幾分扎眼。
那是夫子臨走時留給徐寒的玉佩。
他說那是他的命符,一旦這玉佩碎盡,便是他命運之日。
徐寒細細的數了數,比起昨日,這玉佩上的裂紋又多出了兩道。
他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老頭子你說滄海流留給我的手臂,是解惑的鑰匙,通天的階梯,也是囚入深淵的鎖鏈。”
“那你呢?你給我的這個夫子弟子的身份,又是什麼呢?”
徐寒說完又是一聲長嘆,他想要置身事外,但卻不知為何,漸漸感到一張巨大的網正在向他張來,而他卻避無可避,無所遁形。
終於,他還是將那玉佩收回了懷中,抱起了一旁不明所以的黑貓,走到了自己的床榻旁,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