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著實可惜了。”最先回過神來的孟書閣看似惋惜的瞥了瞥嘴,又言道:“那怪不得徐兄弟要投靠侯爺。說來也侯爺也是重情重義,為了徐兄弟,竟然可以將紅箋師妹嫁於你,端是有些...”
孟書閣的話,並沒說完,但後面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倒是他一旁的羅印,在聽聞了徐寒所言之後,有了些不忍。
他雖然年輕氣盛,但卻也沒有多壞的心思,之前那些話不過是對於葉紅箋嫁給了徐寒這樣的人物而感到不忿。此刻聽聞了徐寒的遭遇,再看了看自己身旁還在想盡心思羞辱徐寒的師兄,暗覺有些不妥。可最後,卻也沒有出言為徐寒鳴不平的勇氣。
這世上之人,很多時候便是如此。
大奸大惡,喪盡天良之人終究只是少數,更多卻是如羅印這般的尋常人。
大是大非,他心中自有明斷,只是到了小善小惡卻是模糊不清。而一旦自己猶豫,便免不了被周圍的人所影響,做出些違心之事。所謂明人者多,明己者少,大抵便是如此。
徐寒聽聞了孟書閣此言,他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雖不言語,卻直直的看著孟書閣,眸中隱約有寒光閃徹。
本在暗暗得意的孟書閣,被徐寒這般一看,心頭一驚,竟在那一瞬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感。
但很快他又回過神來,暗暗惱羞自己竟會畏懼徐寒這般的廢物,而這樣想著,惱羞感便化為了憤怒,並將之歸咎在徐寒的身上。
他的雙臉頓時通紅,看向徐寒的眸中隱隱有火光升起。
“難道徐兄弟以為在下說得有什麼不對嗎?”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聲線之中的挑釁之味濃重。
一旁的羅印聞言一驚,他自然很是清楚自己這位師兄的性子,從他的語氣中羅印聽出了孟書閣已經動了真怒,而徐寒雖然為他所不喜,但畢竟修為太低,一旦真的打起來,恐怕免不了受傷。羅印卻是有些不忍,他在那時連連朝著徐寒遞眼色,示意他服軟,莫要與孟書閣相爭。
“孟兄弟所言自然極是。”徐寒卻是對於羅印的好意視而不見,他直視向孟書閣噴火是的目光,極為平靜的說道。“徐某修為不精,自然是配不上紅箋。”
這話一出口,羅印與孟書閣一愣,他們端是如何也想不到徐寒竟會如此坦率的承認此事。
但還不待他們弄明白徐寒的心思,徐寒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
“但即使再不配,也是侯爺欽點,孟兄若是為紅箋打抱不平,大可與侯爺分說,在這裡與我杯弓蛇影莫不是太女兒態了一些?”
“嗯?”本已火氣下去三分的孟書閣聽聞此言,臉色又是一變,他的身子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徐寒便要喝罵。
“再者說,就是孟兄不想拆了侯爺的臺,又不忍紅箋被我拖累,那倒也可,但在下卻想問一句,孟兄是用何種身份替紅箋說這不滿之言的?”
“若是師兄,那侯爺是我長輩,我受命成婚,已是高攀,難以推脫,孟兄再不忿也還是得稟明侯爺,或是紅箋師尊遊說,才是正道。再不濟也得詢問紅箋的意思,再來評判。可孟兄呢?你我素味平生,初見你便與我惡語相向,話裡帶刺,綿裡藏針。是看我徐寒身無長物,軟弱好欺嗎?”
“你!!!”徐寒這番話說得是句句在理,又針鋒相對,直讓之前還暗以為穩操勝券的孟書閣一陣語塞,只能是指著徐寒,“你你你”的說個不停,卻又吐不出什麼後文。
“可玲瓏閣是大周的名門正派,我以為是教不出孟兄這樣的徒兒的。那這麼說來,徐某斗膽揣測,那便是孟兄傾慕佳人,方才亂了方寸,做了這些不得體的事情。”
“若是這樣,在下倒是理解,畢竟紅箋著實生得美麗,不如這樣我這便去告訴紅箋,若是她應允,我也好成人之美,回去便向侯爺稟明一切,退了婚約。”
徐寒笑著說道,臉上的神色認真無比。
此言說罷,他便在羅印與孟書閣詫異的注視下,轉頭叫停了馬車,直直走了下去。
“停車,停車!紅箋我有事與你說!”直到車外傳來徐寒大聲的呼喊,這二人方才回過了神來。
他們當下便是一驚,暗道這徐寒莫不是真的這般愣頭青,這話正要是說了出去,他孟書閣免不了被落下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名聲,那時他便是跳進灕江也洗不乾淨。而且恐怕還要遭到童鐵心懷疑,屆時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趕忙快步跑出了馬車,試圖在徐寒說出那些冒失之言前將之攔下。
而這時童鐵心疑惑的停下了馬車,看著徐寒,葉紅箋也聽聞了徐寒的呼喊,從馬車中探出身子。
“不要!”身後方才下車的孟書閣發出一聲驚呼,想要阻攔。
可卻是為時已晚。
那時的徐寒咧嘴一笑,看向葉紅箋問道。
“你那裡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