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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追擊比崔庭想象中的還要輕鬆。
不過半日光景他便發現了這離大黃城不遠處安營紮寨的徐寒等人。
他沉著眸子細細打量著不遠處那座營帳,大抵都是些傷員,怪不得牧極如此想要圍剿這些殘兵敗將,這樣的一支敗旅想要拿下並費不了多少工夫,甚至若是方法得當,還可納為己用,充實他牧極損失嚴重的軍隊。
想到這裡,崔庭瞟了一眼身旁的牧極,暗暗想道,這北疆王當真是好算計。
這時對方大營之中走出來數道人影,為首的是一位右臂纏著白布的少年,崔庭微微感應修為不過三元境,想來便是那位天策府的少府主。
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心理暗道一聲:大周無人。
“我乃大夏國柱崔庭,爾等殘兵敗將還不速速歸降?”但嘴裡他還是例行公事一般大聲喝道。
但他氣勢洶洶的大喝卻並未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為首的少年背上的長劍出鞘,臉上的神色在那火光的照射下,冷峻又肅然,身後的營帳中,數以萬計的弓手於少年的身後一字排開,長箭上弦,烈弓拉滿。
還要負隅頑抗?
崔庭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亦有些不悅。
他著實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給了這些殘兵敗將反抗的勇氣。
“國柱,可能讓在下前去為國柱遊說一番?”這時,身旁那位坐在木椅上的白衣男子忽的發言說道。
崔庭聞言愣了愣,他沉著眸子看了這位北疆王好一會,卻依然下不了決心。
他在思索牧極這麼做究竟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對於他,崔庭終是放心不下。
只是牧極的臉色平靜,著實讓崔庭難以看得真切,但這六萬兵馬確實大抵都是大黃城上的精銳,且極善弓馬,對於崔庭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大助力。因此他想著牧極沒了那五萬牧家軍,難不成還能臨陣倒戈,靠著這六萬殘兵敗將擊敗他手中的二十萬大夏鐵騎不成?終是讓自己心頭的不安稍稍平復了些許。
“那就麻煩王爺了。”他沉著眸子言道,隨即朝著身後的一位士卒使了使眼色,那士卒頓時會意,上前便推著牧極的木椅,緩緩朝著大黃城殘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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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牧極?”徐寒皺著眉頭看著那位坐在木椅上被推向他們所在地白衣男子,低聲問道。
“嗯。” 他身旁的那位周章在那時點了點頭,目光陰沉的死死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白衣男子。
數十息的光景,並不算長。
但對於徐寒等人來說,卻有些度日如年的味道。
這位北疆王的名聲太盛,在他氣場的籠罩下,在場諸人心頭不免覺得有些壓抑。
此事鹿先生與侯嶺等人在之前的大戰中負傷嚴重,徐寒一方几乎沒有可用之人,唯有自己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二人在雙方圍起的陣前站定,他們的目光交錯,都在那時不約而同的打量著彼此。
牧極與徐寒想象中那種叱吒風雲,雄偉魁梧之狀反差極大,他看上去更像一個待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知讀書習字的儒生更為相似,當然是那種病懨懨的儒生。
“你就是徐寒?”徐寒打量完了牧極,牧極也打量完了徐寒。
那時,那位北疆王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間沉默。
徐寒點了點頭,並未回聲回應。
“唔,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牧極對於徐寒的回應並不惱怒,反是神色平靜的繼續言道。
“經脈衰竭、血氣不振、生機單薄。北疆王的病亦比在下想象中還要嚴重。”徐寒同樣回應道,這輸人不輸陣的道理,徐寒還是懂的。
“是嗎?”只是牧極的反應卻極為平靜,想來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也極為清楚。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掃向徐寒身後的諸人,忽的,他像是看見了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身子猛地一震。
然後這位北疆王破天荒的第一次,眸中浮現出了震驚之色。
他呢喃道。
“你...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