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這問題問到哪個窮人面前,都能得到肯定的答覆。即使有些人會告訴你,有錢人很可憐,有了錢有有了錢的痛苦,然而這樣的人也同樣希望自己成為有錢人。
我不做回答,白擇臣也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給我空杯子裡續了杯茶,還是一臉苦澀的表情,似乎比這杯中的茶還苦。
“你恐怕只能看到身為總裁的我,卻不懂,人生是沒有十全十美的。我家族世世代代都有一個遺傳病,說是病更像是一個詛咒。幾百年來沒有一個直系血統能活過四十歲。”
白擇臣頓了頓,用同病相憐的眼神看著我,接著說:“我本和你一樣已經屈服於命運,不料卻無意間獲得了這張圖,有人告訴我,圖中為一座古城,只要得到城中王府內的一本經書,就可以改命局。”
我滿面狐疑的皺著眉頭,勸說道:“所謂的高人,都不過只想騙點錢罷了,白總怎麼還相信這個?”
白擇臣搖了搖頭,臉上從苦澀變得有些興奮,可能是喝了酒他臉上才出現如此豐富的表情,他揚了揚嘴角說:“你不會懂的。從前我是不信,這一次不一樣,我想試試。再說,我家產龐大,不怕一試,若是能成,也算是為後代人。你知道我為何還沒成家嗎?”
他說了這麼多,再不明白我就是傻。於是我點了點頭,不再吭聲。經過許久的權衡利弊之後我答應了白擇臣,也將地圖帶回了家。
夜裡,我迷迷糊糊的做了個不算清醒的夢。夢中,我面前是一座破舊的城池,我似乎要去城裡找什麼人。城牆上佈滿了青苔,我感到一陣陣寒風刺骨,內心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我在城角撿起一把帶著鏽跡的青銅刀,一步一頓顫顫巍巍的走進城門。
城中傳出一陣陣腐朽味道,讓我有些呼吸困難。
“滋滋……”這裡安靜的可怕,只有細沙子拍打在牆上的聲音。
就在這時,小心翼翼的我,眼角餘光突然瞟見一個人。我一陣欣喜,心裡估摸著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於是我加快腳步向人影閃過的方向跑去。
沒跑幾步,那人影卻無跡可尋了。我大喊著誰的名字,卻並沒有人回應我。
突然,安靜的城中開始狂風大作,夾雜著沙石讓我睜不開眼睛,與此同時一種奇怪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膜,像是某種動物的嘶叫,又像是指甲刮過鋁合金板刺耳。
我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顧不得眼中的沙粒,提著青銅刀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城中狂奔。幸運的是,跑了不出半里路,風沙就逐漸平息,刺耳的聲音也漸漸消散。
停下腳步使勁揉了兩把眼睛,視線清晰的時候我終於微微放鬆了一些,可是看清眼前的街景。我突然腿一軟,所有的勇氣瞬間化為灰燼,我鬆手扔下那把準備戰鬥的青銅刀,尖叫著撒腿就往來路的方向跑去!
我看到了血……
滿眼都是血,同時我也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黃燈籠,那哪兒是什麼燈籠,分明是一個個懸掛在屋簷下面的人頭!人頭的外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頭內都被掏空放入了蠟燭,做成了人頭燈籠!
我驚醒過來,隱隱覺得白擇臣昨天給我的地圖一定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我拿出那張地圖仔細看,越看是越眼熟。這地形,地貌,不就是我老家嗎?
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如果這真是我老家,那就不免牽扯到我發小孔仙這個人了,我們倆打小在山裡跑起來的,他還曾給我吹牛逼說,這山裡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地兒!
我翻出通訊錄,給孔仙撥過去,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語氣懶洋洋的,迷迷糊糊回了句:“你是誰?”
我滿臉的黑線,罵道:“我是你大爺。”
“臥槽……”孔仙似乎瞬間就清醒了,對著手機就是一頓回罵,“這他媽才幾點?你就給我打電話,招魂呢?”
我懶得繼續跟他鬥嘴,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趕緊來我家,有事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