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張了張嘴,想向他解釋,可是自己來的目的,確實是為了勸他離開,他說道:“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我一開始不接受你嗎?”
聞言,歐陽不解的看著他,眼裡盡是迷茫。
蘇彥聲線清冷,緩緩的道:“其一,我不希望你跟著我冒險,我是個軍人,誰也不能保證我能活多久。”
“其二,你有權利選擇你自己的生活,這是你在失憶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倘若你恢復記憶了,又反悔了,該如何?”
歐陽立刻道:“不會!我不會反悔的。”
蘇彥看他一眼,輕聲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責任,你還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情,你不能只是歐陽華,你還是歐陽瑾年。”
歐陽垂眸,抿唇不語,兩側的手緊緊握著拳,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紛爭和鬱結。
他當年為何會被丟進江裡,究竟是誰做的?他母親的死因到底是什麼?這些問題都是他不能迴避的。
“瑾年,回奉城吧。”
蘇彥沒有喊他歐陽,而是喊了瑾年。
這個十三年前消失不見的名字,他承認了他現在的身份。
歐陽渾身一僵,良久,才吐出幾個字:“好,我回。”
隨後他猛的抬頭,看向蘇彥,眼神閃爍,問道:“您…那我還能不能喊您義父?”
蘇彥見他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結果沒想到是這樣的問題,他輕笑著,笑容溫暖,道:“你要是被欺負了,就回來,義父這再養一個人不在話下。”
歐陽瑾年看著他的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天他拉著他的衣服,他也是這般模樣,這般溫暖,他說,“這麼小,胃口應該不大,應該養得活。”
江帥站在門口,舉起來的手還愣在原地,他黑著一張臉,身邊氣壓低的嚇人。
從有人通報他,說蘇彥來了病房找歐陽,他當即就起身過來,誰知門關的緊緊的,他想敲門,卻正好聽見裡面的談話。
這半個月一來,歐陽幾乎沒給過他好臉色,他只當是他鬧情緒,畢竟十幾年他都沒有找到他,有些怨恨也是正常的,但他沒想到,怨念竟然這麼深。
當年他因事不得不出遠門一趟,將歐陽一個人留在府裡他自然不放心,特地派了許多人暗中保護他,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暗中反水,導致他失蹤。
他一得知訊息,就立刻封鎖了整個奉城,挨家挨戶的搜,可是仍然沒有找到。
三年前,他在蘇彥身邊見到歐陽的時候,覺得他有些眼熟,再加上他又姓歐陽的緣故,所以留神派人去查。
可是這根線在查到十三年前的時候就斷了,根本查不到一絲絲的蛛絲馬跡,只知道蘇彥收養了他。
而確認他的身份,是因為那枚戒指。
那是他親手替他戴上的,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它,只是,他奇怪的是,歐陽不認識他。
他不信邪,派人偷偷取了他的一縷頭髮,和他的一起送去了醫院,讓醫生去比對兩人的DNA,結果證明他歐陽的確就是他
的兒子。
那他不認自己,又是什麼原因。
於是,他找了蘇彥旁敲側擊,透露給他希望能將歐陽調任到他的身邊,多問了幾句他的身世,這才得知他失憶了。
只是,他失憶了,那自己就有千百種方法讓他恢復記憶,他奉城的少帥怎麼有不回奉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