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下玄師的共同理想,或者說是最終目的,便是證得大道,求道之路都斷了,無異於是要了玄師的性命。
“南小姐?”姑娘聽到顧大寶對南非溪的稱呼轉移了注意力,眼神發亮地看著南非溪,“你便是那個江湖玄門的第一天才南非溪?”
南非溪卻沒再理會她,只轉身走出了人群,找了個茶攤悠然坐下,垂眸不語。
顧大寶幾人也不願意再理會那姑娘,也都跟著南非溪跑去了茶攤那邊。
姑娘自討沒趣,倒也不覺尷尬,只又扭頭看張巢,“我問你,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她年紀明明比我還小,還是個農女模樣,為什麼會覺得她的話更可信?”
張巢沒想到這小算命先生這時候較起真來了,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這位小神仙會法術,自然是比咱們普通老百姓厲害的,小神仙的話,張某豈敢不聽。”
百姓們先天便對鬼神頗為敬畏,對會呼風喚雨的方士們亦是如此,看張巢對著虞夏一口一個小神仙,而對這姑娘卻稱呼小先生,便知其間的不同了。
“原來還是因為我不是玄師麼?”姑娘有些懊惱,扁著嘴嘟囔道,“誰還不想修煉了……要我是玄師,一定厲害極了。”
張巢顧不上這姑娘,只又把方才未說完的話對虞夏繼續說了下去。
“小神仙,您看,我這身體是不行的了,大概再難有子嗣了。我兒子的生父究竟是誰,我也不想去計較,我只想問您,怎樣才能保持我與他之間深厚的父子之情,也好讓我百年以後有人為我送終。”
再怎麼疼這孩子,終究身上流的是別人的血,誰知道會不會養出個白眼狼,遇到親生父親就撇下養父便跑了。
所以張巢對虞夏剛剛那句“子女緣分淺薄”格外在意。
虞夏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話,邊上那姑娘搶在虞夏之前張了口。
“不可能的,你就是命裡沒有子嗣,晚年孤苦無依。哪怕是收養了別人的孩子,這些孩子也不會懂得孝敬養父母回饋長輩的。”
這姑娘說的話依然不好聽,但是……
虞夏看著眼中亮著些許希望之色向自己求證的張巢,嘆息道:
“她說的沒有錯,你人中非但平坦無稜,還有些歪斜。這是生育能力差子女緣淺的標誌,你的命裡邊,應當是沒有機會享受兒女之愛了。”
“看吧,我算的一點都沒有錯的。你們不能因為我為你們批的命不好就說我是騙子啊,這年頭,實話實說你們還不愛聽是嗎?”
那姑娘扁著嘴氣鼓鼓道,“不愛聽實話,還來算個什麼命啊。”
不理會這姑娘的自言自語,虞夏看著張巢瞬間黯淡下去的雙眼,嘆息一聲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還是接受現實,然後盡力過好自己眼前的小日子為好。至於你今後想怎麼做,這全看你自己取捨了。”
虞夏想了想,還是將一些真實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另外,雖然你子女緣淺,但是你田宅宮財帛宮豐隆,想來是衣食不愁的,世上苦難之人千千萬,還都盡不相同。過好眼前的日子,也不枉你來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