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帆卻不肯說了,只抬頭掃了眼二樓正讓店小二開啟屋門的幾位天星派弟子,故作神秘地一笑。
“不必心急,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虞夏見他這樣也沒再追問,既然莫道長已經察覺出了貓膩,她也沒瞎猜的必要,耐心等著便是了。
倒是江聆帆,不愧是在外行走多年昭雪許多冤屈的護道使,見識過許多對常人來說聞所未聞之事,竟輕易認出來了這紙人的來歷。
想來他先前說自己平冤數前三一事倒也不是空口白話胡說。
這時候去二樓的幾個天星派弟子下來了,手裡還抬了個人。
因為前頭有領路的天星派弟子擋著,虞夏也看不真切,只覺得那褐色布料有些眼熟。
等到那抬著人的幾位弟子將人放到臺前,虞夏瞧見了被抬著的那人的樣子。
這一眼,虞夏便愣住了。
怎麼是她?
江聆帆也認出了那人,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他斜了虞夏一眼,搖了搖頭道:
“難怪這個方熬這幾天才開始明目張膽上躥下跳,原來這原因還在你身上。”
虞夏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江聆帆的話她也明白了幾分。
要說跟方熬忽然變化的時間恰巧對上的,一個是徐灝之死,一個便是這登雲樓多出來一個普通人啊!
虞夏萬萬沒想到,此事竟然會和談琳兒有關。
虞夏回想起那日她救談琳兒的情形,應該是巧合,此事江九月他們事後也去查證過,不存在故意演戲引誘她入套的可能。
只是這談琳兒,當時轉著眼珠子暗示她想進登雲樓,她本以為對方只是為了避禍,誰能想到,她竟然還打起了別的主意。
頓時,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瀰漫上了虞夏的心頭。
憤怒嗎?
倒也不。假如她事先便知道談琳兒心中的想法,她照樣做不到見死不救,依然會想著將對方妥善安置的。而以她目前的能力,最能保證談琳兒安全的,依然非登雲樓莫屬。
失望嗎?
也不存在。她與談琳兒本就是萍水相逢,算不得什麼知心好友,各自都有所保留,對方有自己的打算瞞住了自己,也沒什麼好指摘的。
那談琳兒就不該被指責嗎?
虞夏想到這兒,看著一臉嚴肅的莫道長、滿臉嘲弄之色的流辰仙子,以及搖頭嘆息的魏明堂,再聯絡先前江聆帆說的話,便知道談琳兒與那方熬所做的事,並不是什麼好事。
談琳兒錯就錯在,有自己的打算可以,但為何偏偏不走正道,非要鋌而走險,在幾位審官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
“沒想到吧。”
江聆帆目光涼涼地看了談琳兒一眼。
“你好心救下的人,竟然利用了你,混進這登雲樓,做下這等叫人恥笑的事。”
說到這兒江聆帆又將目光落到了虞夏身上。
“你雖身負珍貴傳承,有一定的天資,行事也沉穩有度,但到底還是個八歲大的天真淳樸的農家女娃呀。人心險惡,你輕易便將自己的善意對別人交了出去,焉知別人對你不是心存欺騙與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