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魚腥味。
“漁廬縣靠海,這裡的人家種地的少,大多以打漁為生,然後銷往周邊縣城,海里的魚跟咱們平時吃的河裡的魚可完全不一樣,咱們倒是可以嚐嚐鮮。”
聽了泠無風的解說,虞夏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街道兩邊,果然大部分都是賣魚的攤子。
她出身的金壇也是水鄉,不過像她家這樣的農戶卻是鮮少去縣城買魚的,因為幾乎每個村莊都會有無主的池塘,村民們想吃魚,自己抓便是了。
原先因為她體弱多病,素不寬裕的家中就是這樣給她補身子的。
漁廬縣的酒樓裡果真大多都是以魚為主的菜。虞夏對一道“紅珠丹果”情有獨鍾。
那是用魚肉搓成珍珠大小的魚丸,然後外面裹上面粉,下油鍋炸,再調上不知名的紅色料汁,酸酸甜甜的,裡頭還帶著一股花椒的麻味。
“這紅色的料汁是用什麼做的?”虞夏好奇地問道。
“那個啊,叫做番柿,漁廬縣靠近海邊,總有出海經商的商人帶回夷人地區的植物種子,這番柿在溫度高水分足的地方好養活,酸甜可口,很受漁廬縣人的喜愛。”
“這個菜就是用大頭青的肉做的,大頭青肉質細嫩,又沒多重的腥味,都不需要蔥姜去腥直接裹面炸制就可以了,炸好之後外脆裡嫩,甜而不膩,這道‘紅珠丹果’啊,賣得很好,很快就成了漁廬縣的名菜。”
泠無風的解釋讓虞夏連連點頭,雖然陳道人不帶她了,但行走江湖還是很必要的,要不然,她哪裡知道原來天下間有這麼多好吃的?
這頓飯是虞夏結的賬,六個菜足足八十兩銀子,已經很貴了,不過虞夏剛得了四百兩黃金,正是闊綽的時候,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白貞茜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我爺爺說玄師是最不能存錢的,不是存不住,是這錢是透過窺伺天道掙的,握手裡太久就是玄師也承受不住這份業力,還是早早花出去為好。”
四個人結了賬也不著急回客棧,在縣城逛了起來。
正巧趕上二月初十的漁廬縣集市,夜間的漁廬縣沒有宵禁,熱鬧之極。
白貞茜拉著虞夏的手,一會兒去猜燈謎,一會兒去套圈,兩人還悄悄用一身法力做了些小動作,等一行人準備回去的時候,手上已經抱了一堆東西。
“前面幾位,請留步!”
四人正往回走,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
他們自認為初來乍到不會認識誰,大約喊的是別人,便繼續往前走。
“前面兩位姑娘兩位公子,請留步!”
那人又喊。
都這麼巧了,幾人還是回過頭確認了一遍。
“你是在叫我們?”虞夏問。
那人在三丈之外就往他們這邊跑,見他們停下腳步,神色一喜。
“對對!”
那人很快就跑到了他們身前。
“虞姑娘,果然是你!”
那人說。
虞夏一愣,打量了眼面前三十來歲身穿棕色長衫的男人,很眼生。而且此人身無修為,是個普通人。
那男人撓了撓頭,這才想起來自我介紹。
“我叫吳鉤,是個風水先生,一個多月前在河下縣見過你。”
那男人尷尬地笑了笑,“不過當時我沒點穴,只躲在馬車裡看人出手,所以你們對我沒印象也是正常的。”
“虞姑娘和白姑娘的本事真是令人欽佩。”
虞夏對吳鉤給戴的高帽子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點了點頭問他:“你叫住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那吳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才有些訥訥道:
“是這樣的,前陣子我幫一戶人家結陽宅,碰上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