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
楊大貴心情複雜,有些語無倫次。
此時他顧不得悲憤,顧不得仇恨,也顧不得偏見。
因為他現在滿心都是驚駭之意。
太難以置信了。
擋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被他三番兩次批評不懂事的小姑娘?
楊大貴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四周。
除了那些馬賊和自己,真的只有站在自己身前的虞夏了。
“你、你剛剛打飛了馬?”楊大貴問得結結巴巴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和馬賊?”
虞夏卻並沒有回答他,楊大貴癱坐在地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虞夏本該弱小的身影,此刻卻顯得高大和神秘了起來。
騎在馬背上的鄧昌明看到這情形眼神閃了閃,而跟著一起策馬奔騰出去的馬賊都紛紛勒馬,然後掉頭就跑。
虞夏輕笑一聲,腳步輕輕往前一點,然後下一瞬,她整個人出現在了馬隊中間。
周圍都是高頭大馬和拿著刀的野蠻馬賊,虞夏小小的身影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馬蹄踏成肉泥。
然而楊大貴看到的卻是在馬蹄揚起的飛塵之間,那個身影仿若鬼魅一般,四處穿梭,速度快得只能看見一道殘影。
然後他的眼睛就花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因為他目力所及之處,有華光大放。
耀眼得讓人不得不閉上了眼。
好不容易感應到那光弱了下來,楊大貴重新睜開了眼。
然後他便看到那些騎馬囂張的馬賊,拍著馬鞭想往回衝,下一刻卻彷彿撞上了無形的牆,被彈了回來,無論他們往哪個方向跑,都始終在一個圈內徘徊,彷彿落入了囚籠,不得而出。
村口坐在馬背上的鄧昌明勝券在握的神色瞬間收斂了幾分。
“這位高人。”
鄧昌明對虞夏拱了拱手,面帶微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在這羊頭村,又為什麼要對我弟兄們動手,但我想咱們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
虞夏搖了搖頭,面無表情,“我不是什麼高人,我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鄧昌明一滯,微微皺眉。
“高人此言何意?”
捂著胸口站起身來的楊大貴聞言則無奈地搖了搖頭。
虞夏說的,不就是先前他說她的話嗎?
“虞姑娘,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把你的好心當作驢肝肺,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這時候楊大貴不喊她“這位客人”了,而是跟著楊大春叫“虞姑娘”。
虞夏依然沒有回答他。
“我還是個孩子,所以你跟我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聽不懂。”
這讓鄧昌明一肚子擾亂視聽顛倒黑白的話就沒了用武之地。
什麼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人家擺明了不想聽你講道理,說什麼都沒用了。
更別說這事本質上他其實就沒道理。
鄧昌明臉色變了變,幾度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鄧昌明也不假惺惺地和顏悅色了,只收斂了笑容,看著虞夏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