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在前面的南非溪忽然停了停。
“動靜不小,力量透過水波傳遞到了這裡,打鬥之人的修為應該不低。”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訊息。
畢竟小圓剛剛就說了,前面是有寶物的。
寶物在前,多出的每一個人都是敵人,她們沒辦法指望對方會對她們仁慈。
緣娘已經開始出氣多進氣少了,饒是身上穿著禦寒的寶物,一直持續使用屏息術,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而虞夏跟南非溪,雖然狀況稍微好一點,但她們都知道,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
在水下游了將近六個時辰,時刻保持著元氣的運轉,中間還吞服了三枚太元丹——她們的體力已經到極限了。
按照南非溪方才的判斷來看,如今強弩之末的她們一冒頭,就很有可能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斬殺。
“怎麼辦?”
緣娘虛弱地說,此時的她說話的語調裡終於不見了若隱若現勾著人的鉤子,柔弱卻又平靜。
如今這個處境留在水裡就是溺死,出去也是危機四伏,虞夏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個人沉默地繼續往前遊著,在水裡的她們感應到水中的波動愈發清晰了,甚至她們在原本漆黑一片的水底,隱隱看到了一絲摻雜著血色的金光。
“虞姑娘。”
緣娘忽然喊了聲虞夏,聲音很輕,也很淡。
“嗯?”
虞夏抬頭,藉助目力,隱隱看到了她蒼白的面容,彷彿一個易碎的瓷娃娃,毫無生氣。
“其實早就想對你說,對不起。”
虞夏一愣。
“我本就是將死之人,為了苟活,傷害了旁人,這與邪修又有什麼區別?”
緣娘自顧自說著,她已經很累了,聲音越來越低,斷斷續續的,彷彿時刻就要停下。
“緣娘,你先別說了,有什麼話等咱們出去了再說,好麼?”
緣娘搖了搖頭,“出去,也是死,有些話,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其實,田惟並沒有死。”
“我迷暈了他,想要吸收他的元氣來療傷,最後我放棄了,他此時應該已經醒來,在地宮的某一個角落繼續探寶呢。”
虞夏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問,“那侯本立呢?”
她可是親眼看到侯本立倉皇狼狽的模樣的。
“呵……”緣孃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他就是個畜生!”
“我沒想到他早就察覺到了我的異動,也在我水裡下了藥,最後我們三人只有他是清醒的,他想對我……我便強行催動了精血恢復元氣,然後,割了他的子孫根。”
“接著,我就逃了出來,我運氣好,在第四重森林裡找到一枚療傷的聖果,再後來,就遇到了你們。我一開始沒想殺你,只想把你推下懸崖,做成你遇難的假象,好向那個人交差……”
虞夏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她抬起頭,看到已經游出去很遠的南非溪微微浮起了身子,在她頭頂,是一片泛著粼粼波光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