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聽他刺激我,就催促道:“別東的西的,你再不說就該到人家家裡了。”
他看看前面的距離,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一時半會給你解釋不清楚,你到了那裡多留點神,他讓你做什麼就照做,等我們進山的時候我再跟你細說。”
孔仙話音剛落,車就開進了這幾個農戶的房子前。這些農戶基本上都是搏叔的親兄弟,或者是叔伯關係。我所說的搏叔,住的是離山最近的房子。
屋外的人坐在樹下洗衣服,曬被子。看見我們的車,都一個勁兒的張望。
村裡面就是這個樣子,大家都認識,所以有人來,就會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來人身上,想知道這來人究竟是張家的媳婦兒還是李家的丈母孃。等知道來人是誰後,再拉著旁邊的嬸嬸大姨說說閒話,討論討論人家是回來探親的,還是兩口子吵架回孃家。
我對於這種‘萬眾矚目’的鄉村小路梯臺秀,實在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總覺得自己像別人的談資,想想都讓人覺得煩。不過說起來,你要想打聽點兒什麼事,那找這些人可算是找對了,誰家雞敷了雞仔她們都一清二楚,江湖人送外號“七大姑八大姨”!
意料之內的,剛一下車,我耳邊就傳來一陣曲曲裹裹的議論聲。
“喲,那倆是誰呀?”
“你不認識了吧,好多年沒回來了。這不就是那木家的丫頭和孔家的小子嗎,倆人青梅竹馬的那一對兒,我估計現在婚都結了。”
“是嗎,一時還真沒認出來,倆人都還是那麼秀氣哈,特別是孔家那小子,你看白白嫩嫩的,長的跟個小秀才似的。”
我聽著好笑,拿胳膊肘捅了捅孔仙,在他耳邊揶揄道:“人家大娘說你長的跟個小秀才似的,高興不?”這一抬頭才發現,他額角上兩條青筋突突直跳,估計是煩的很。
看我火上澆油的揶揄他,他突然陰笑著把我拐進懷裡,在我耳邊說:“人家大娘還說我們兩個已經結了婚呢,佔我這麼大便宜,你高興不?”
“高興個屁。”我冷哼了一聲,回道:“你這牌坊倒是立得挺漂亮,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罷了,有什麼便宜可佔的。”
“敗絮其中?”他挑眉看著我,問:“你這麼詆譭我,良心不會痛嗎?”
“呵。”我輕笑著說:“我良心不是被你吃了嗎?”
他不說話,在我後腦勺上推了一巴掌,直接把我推到了搏叔家門口。
我抬手扣門,很快屋裡就有了反應。
出來開門的是搏叔的老婆楊大娘。楊大娘以前也是一枝花,多年未見,如今滄桑了許多,不過神色猶在風韻不減。
大娘一時沒認出我們是誰,掰著門邊,探著腦袋問:“你們找誰啊?有什麼事?”
我簡單的來了一番自我,順便介紹了一下旁邊的孔仙,然後跟她說我們要把車停在她家裡,進山去。
楊大娘一聽是我們倆,笑得嘴都合不攏,熱情的拉著我的胳膊就呼道:“哎呀,怎麼是你們兩個小傢伙啊?大娘都快認不出來了,快快快,進來坐著,大娘給你們弄點吃的。”
我們急忙道了謝,說不用麻煩。孔仙去挨家挨戶送客禮,我就隨楊大娘來到廳堂中坐下。
楊大娘一邊給我端茶遞水,一邊說:“木遊啊,好多年沒回來了,你和仙兒最近可還順利啊?”
我客套的笑著,回道:“難得大娘還記得我們倆,我們現在挺順利的,也是這麼些年沒回來,這不想著回來看看嘛。”
“哎呦,大娘怎麼會忘了你們呢。”楊大娘拉著我的手,轉而一副八卦的樣子,小聲問:“不過,你和仙兒是不是……在一起啦?”
楊大娘問著,孔仙送完客禮正好進門。我聽著這問題都胃疼,就咳嗽兩聲,衝孔仙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幫忙救個場。
沒想到他雙手抱胸的往門上一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就等著看我如何接招。
我無奈,只好轉頭衝楊大娘尷尬的咧了咧嘴,回答:“大娘想多了,我們倆怎麼可能在一起嘛。”
說完,我正準備回頭遞給孔仙一記眼刀,卻隱約覺得他有些……皺眉頭,似乎對我這個回答不怎麼滿意。我心說:不滿意你來回答啊,別他媽一副倚門賣笑的樣子杵在一邊。
“你們倆真是的,打小關係那麼好,就是偏偏不願意在一起,小時候大娘覺得你們還沒懂事,怎麼這麼大了還是湊不成一家人呢?”楊大娘可惜的嘆了口氣,接著臉上又露出一種興奮的表情,說道:“不過木遊啊,人家說緣分是上天註定的,你們可能真是有緣無分吧。大娘跟你說,我們村的王閣這孩子也挺好的,他以前不也喜歡你嗎?他現在條件不錯,在城裡當大老闆,你要鐘意,大娘給你們跑跑腿,牽牽線。”
楊大娘這一說我就後悔了,怪自己腦子慢半拍,早知道就告訴她我和孔仙已經結婚,也免得她鹹吃蘿蔔淡操心。
見我不吭聲,楊大娘又繼續跟我描述這王閣怎麼好啊怎麼好。越說我越是尷尬,王閣這人我記得,小時候跟我發生過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