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之因,便是秦衰之秘!”
一劍鞘砸下去,禁制便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趙昊神情微凜,又是一劍鞘砸下去。
他甩了甩髮麻的右手,心中很確定,這麼砸下去,禁制肯定會破,不過可能會耗費很長時間。
秦皇像青銅質地的面部沒有發生變化,但似乎對趙昊產生了一些興趣:“你不妨說一說,為何秦盛之因就是秦衰之秘!”
趙昊笑了笑,指著劍鞘上的紋路:“很簡單!如此鑄造國運重器,秦皇煉體術便只有嬴姓族人能夠修煉,平民出身的兵將,哪怕再努力立再多軍功,也會低人一等。
大荒軍中的軍功爵制來源於先秦殘籍,但凡處於戰時,平民將士的上升渠道就一直存在,會讓絕大部分人為了建功立業奮不顧身,晚輩認為在大秦開國之初,先秦兵將定無比勇猛。
只是……開國之後呢?先秦無仗可打,軍功爵制形同虛設,秦廷可有為百姓建立新的上升渠道?”
秦皇像沉默。
趙昊繼續說道:“看來是沒有,不然先秦煉體術也不會是這種修煉方法。如此一來,先秦開國以後,貴族就一直是貴族,平民就一直是平民,長久一來即便國強也會民弱。仙佛下界,固然重新打通了上升渠道,但長久的民怨,已經給了仙佛足夠的滲透機會。前輩,我猜得可對?”
“不錯!”
秦皇像點了點頭,青銅質地的面部很難做出表情,但看得出來,他對趙昊的回答很滿意。
僅僅從劍鞘之中,就能這麼精準地猜出秦制的弊病。
這個年輕的後生,有悟性!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趙昊繼續砸禁制。
一次!
十次!
百次!
……
萬次!
最後一擊,禁制應聲而碎,趙昊握著劍鞘的手,虎口已經是鮮血淋漓。
趙昊只是眉頭皺了皺,便一臉欣喜地翻閱起了竹簡。
一邊看一邊唸唸有詞道。
“難怪!秦起於荒蠻,以農戰之策迅速發展戰力,立國之後無外敵,卻依舊保有舊制。”
“立衛鞅之法為國策,亂世之中自然強橫,然衛鞅之法乃愚民之法,視百姓為牲畜從而加以束縛,立國之後卻依舊保持。”
“此兩制皆為亂世強國之策,民愈弱則國愈強,但無外患之後,百姓卻失去了所有奔頭。”
“是以民愈弱,國卻強不到哪裡去!”
“百姓難以休養生息,人口不足,生活遠說不上安康,國運因何而盛?”
“生活苦難,自然會選擇寄愁思於信仰,給仙佛可乘之機,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每說一句,秦皇像的眼睛就亮一分,這些話無一沒有切中秦之要害。
最終,他盯著趙昊:“若換作是你,會建立何種法制?”
趙昊笑了笑:“秦後有漢,漢出二聖,漢崩之後,各國立科舉保平民上升之途。荒掌運之後,官之官運,皆繫於百姓之身,民生愈強則官運愈強,中央再設監察之職監天下之事。
荒成之後,必立新法於國運之中,此法不止是掌民之法,仙佛不尊斬仙佛,天子犯法尤與庶民同罪!
吧啦吧啦……”
一樁樁一件件。
娓娓道來,條理清晰。
秦皇像從一開始的震驚,再到後來慢慢平靜下來,看向趙昊的眼神也充滿了欣賞。
趙昊說完,看向他微微笑道:“秦皇,我說的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