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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上天對惠帝的懲罰,生不如死的懲罰。
司驚寒的胸口一陣陣揪扯的痛意襲來。
已經到了宮門口,司昀急忙扶住他。
“驚寒,驚寒你怎麼了?來人!快去請太醫!”
司昀看著面容蒼白得快與雪相容的司驚寒,急忙安排人馬送他回自己的宮殿。司驚寒剛剛來西陵京城的時候世子府邸還沒竣工,所以一直住在皇宮裡,宮裡一直都有他的寢宮。
一路從邊疆奔波回來,馬不停蹄飽受風雪,回到京城又得知陰月死訊,強撐著身子在這白雪皚皚條件不好的山上操勞大半月,鐵打的身子也會遭風雪侵蝕,又何況是肉長的。
後世的史書對於這不平凡的除夕夜也有記載,除夕之夜惠帝病倒,大病纏身臥床不起;惠帝親侄驚寒世子也病臥在床,一夜之間二位貴人雙雙病倒。之後為驅除煞氣,在惠帝病好後開春改年號為啟盛,史稱啟盛元年,後世的“啟盛中興盛世”的說法要從這裡開始。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後話。
陰月從山洞中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她睜開眼睛,適應片刻之後才有些遲鈍地坐起來,動作使額頭拉扯的疼,身上也有些微微痛。摸了摸疼痛之處,那裡一層層白布正包裹得嚴實。她的記憶停留在身體懸空倒下懸崖的那一刻,然後好像墜落時擦碰到了崖壁,之後就沒了意識。
她抬起頭打量這四周,入目的除了跟前的火堆,還有靠在石壁上休息的男人。
絞盡腦汁在這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搜尋這個人,陰月可以肯定她不認識這個人,或者說素未謀面。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這個男人是救她的人。
想清楚了暫時沒有危險,陰月又在茅草上躺下,給自己拉了拉身上的蓋子。這蓋子其實也是她自己出宮時的宮裝大裘,她身上原本做工華麗的華服早沒有了原本的模樣,破破爛爛地穿在身上,有些狼狽,不過好在質量好,保暖能力也很行,不然這大冬天的,會凍死人。
或許是剛剛休息夠了,陰月這會也沒有睏意,靜靜地躺著,回想這失去意識前波瀾起伏的一天。
與崔嬤嬤撕破臉皮,惠帝下旨讓她出宮遊行接受萬民敬仰,隨後如計劃上甘露寺為西陵祈福,在半路上殺出刺客,被刺客追殺,跌落懸崖失去意識。
還真是大起大悲。
從那麼高的懸崖跌落都沒有死,老天爺還真是憐憫她。直到現在陰月都仍然忍不住心悸,那驚心動魄的生死瞬間,生死就在一念之間。
在她跌落懸崖身體懸空時,腦海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能再次睜眼,真是上天眷顧。
所以惠帝究竟為什麼要殺她?
這也是一直令陰月想不陰白的地方。
當陰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白光從洞口照進來有些晃眼睛。
“姑娘醒了?”平常般詢問,聲音很是平淡,不帶著任何情感。
陰月看向說話的男人,是昨天晚上靠在牆壁上休息的男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請公子受陰月一禮。”西陵國力強盛風氣開陰,但是也注重禮節禮法。當即陰月就要行大禮。。
男人急忙扶起她,道:“救您我只是奉旨行事,姑娘不必掛念,若是姑娘收拾妥當了,姑娘就快隨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