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諮命令,關東三省獵人部門抽調人員……”
朱傳文正在書寫獵人部門的抽調情報人員進行冰城普查的決定。
“啪!”
書房門被猛的一下推開,正是有了點醉意的朱開山。
“爹,您這是?”朱傳文緊忙放下手中的筆,將自己老爹扶座在了虎皮椅子上。
“傳文,有件事兒爹還是打算和你說一說!”朱開山手向著對面一個虛指,示意朱傳文坐在對面。先是看了眼桌子上的的檔案,也是知道自己兒子在處理正事兒,隨即長話短說道:“你對宮若梅怎麼看?”
“蛤?”朱傳文不知道自己爹怎麼問起了這茬,撓了撓頭,“能怎麼看?您老不是打算認她做乾女兒嗎?我可是一直當自己妹妹看!”
老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兩天他也是稍稍想通了些,自己兒子和宮若梅的相處他是看在眼裡,的確就只是當做妹妹,沒有一點兒逾越的舉動,那麼索性,把話說開了,喝了點酒,再加上之前也算是出氣了,這事兒就當是過去了。
更重要的,如今三妻四妾這個事兒倒也算是正常,朱家如今的產業這麼大。保險隊總隊長的朱開山一個媳婦,漢耀掌門人朱傳文也是一個媳婦,倒還真有點異類的意思。沒看見一個小小的盜門中人仗著手裡有點寶貝,都想著享齊人之福……
還真是個令人嚮往的社會。
“宮家人可不這麼想,人家的想法啊……”朱開山說話有些慢吞吞。
這一慢不要緊,倒是讓朱傳文想到了別處,被他理解成了宮家包藏禍心。“這宮家!”一個迅速起立。“宮寶森是跪久了,膝蓋都直不起來了?”
對家人,朱傳文永遠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的,老子在前,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但是對別人,他可是強硬著呢。心裡瞬間就琢磨著,難道是宮寶森還有什麼想法被朱開山發現了,老朱親領的那一個大隊近300多號人,可有一半都是宮家的弟子,能發現些什麼倒也是理所應當。
身居上位久了,這氣勢倒也醞釀了出來。
老朱看見自己兒子渾身透著的殺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個兒子就變的有些嗜殺,冰城肅清活動中出現的拐賣人口、開洋菸館、開賭坊的頭子可是直接上了朱傳文的必殺令,首犯嚴懲,從犯發配去挖礦,這是剛剛朱春山告訴老朱的;還有威虎山的事情,在朱開山閱讀的軍報中首次看見威虎山大營夷為平地,威虎山1071名賊寇雞犬不留的字樣。
當了幾年的朱閻王,自己沒下的狠心兒子卻是替自己下了,朱開山不禁搖了搖頭。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但是老朱哪裡知道,在經過了幾年的懷柔政策之後,朱傳文發現冰城除了由漢耀帶領的工業發展有著起色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麼變化,既然如此,從1909年開始之後,這思想也在逐步開始轉變,亂世得用重典!
冰城的那些開洋菸的身後是洋人是吧,冰城可不是愛丁堡,容不得洋人耀武揚威,雖然現在俄國人主導著,但力量積蓄在僑居區,治理的同樣是俄國人;如今的僑居區,朱傳文說一句話就能抖三抖。
新建的三座監獄用來幹什麼,來冰城幹著骯髒的買賣可就有人收拾你。
“傳文,先座,這和宮家沒什麼關係。”朱開山也是第一次正視起自己的兒子,原先,在他心裡自己的羽翼能將朱傳文庇佑在身下,但是打從槍炮廠建立起來,似乎自己已經有些庇佑不住了。不是說老朱能力消退了,而是雛鷹長大了,可以自己展翅高飛了。
“那是?”朱傳文坐了下來,一瞬間出現的氣勢再次變成了那個居家的隨和模樣,還起身拿起暖瓶給老朱泡了杯茶。
“你當人家是妹妹,但是人家可不這麼想?宮若梅想讓你娶她!”朱開山索性把話攤開了說。
“就這事兒啊!”朱傳文一聽,剛剛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對付宮家這件事兒剛剛可是在腦海中閃過很多個方案,不過隨即一聲驚呼,“啊,娶她?”
“你慢點!也小點聲!”老朱雖然喝醉了,但也緊忙跳開,這暖瓶裡滾燙的開水已然倒到了他的褲子上。“你喊這麼大聲,你是怕鮮兒聽不到?”朱開山立在一旁,還將門開啟朝著外面望了望,頗有點兒猴子醉了依然靈敏的意思。
“不是,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哪裡有這心思啊。”朱傳文一邊將書寫好的命令朝著窗臺上放,心裡想著:得,又得重新寫一遍。一邊朝著自己爹埋怨道。
“我哪有這個心思,我還以為這事兒是你自己弄得!”朱開山見朱傳文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心下想著今天還真是錯怪自己大兒了,但是老子向著兒子認錯,老朱可做不來。
“我一天忙這忙那的!”朱傳文拿著書房的抹布擦拭著桌子上溢位的水扭頭說道。
“反正事情就是這個事情,杯子給我,晚上喝點紅茶正好提提陽氣,沒這個心思乘早朝著宮若梅說開了,可別影響了兩家的關係。”朱開山接過杯子,向著樓下走去。酒這個東西很能麻痺神經,他沒看見,在三樓的拐角處,此時正有著一個端著茶盤的倩影,目送著自己下樓。
書房中,朱傳文正在朝著書桌下被自己時常扔著垃圾的竹筒中擰著抹布上的水。
破案了,怪不得的自己爹今天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原來是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