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總督府
與之前錫良總是身著常服不同,朱傳文見到趙爾巽這個乾巴老頭的時候,趙爾巽穿著一品大員的仙鶴補服,頂戴上的紅寶石熠熠生輝,甚是耀眼。
“總督大人!”朱傳文微微躬身。
“傳文,我看錫良大人如此叫你,我也是如此稱呼你吧。”趙爾巽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語氣很是和藹。
“大人抬愛了。”朱傳文先是坐下,隨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等著趙爾巽問話。
“錫良大人所說,錦璦鐵路的修築計劃制定了?”
“制定了大人。”朱傳文拿起手邊的公文包,將一份完備的計劃遞給趙爾巽,這是昨天晚上趙東按照朱傳文的意思編撰的錦璦鐵路的規劃方案,規劃嘛,也叫鬼畫,實施不實施都是一個未知數。至少朱傳文如今是這麼認為的。
趙爾巽詳細的翻閱著,隨後問道:“時間是十年?”
十年,不僅僅是趙爾巽等不了這麼久,其實漢耀也不願意做這樣十年的規劃。畢竟,每年的態勢都是不同,關東的局勢能給朱傳文十年的時間來發展嗎?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朱傳文卻是說道:“趙大人,這些都是漢耀目前的水平,也只能做到如此的境地了。”
“不行,這冰城至齊齊城的鐵路必須在明後兩年修通。”趙爾巽言辭堅決。
“大人,漢耀目前的鋼鐵產量明顯跟不上啊。”朱傳文訴苦道,哪裡是跟不上,目前漢耀的鐵器生產其實已經有著明顯的去處,鴨山至冰城的提留已經動工,剩餘的鋼鐵的產量已經被漢耀的下屬企業瓜分完畢,哪裡還有著剩餘的鋼鐵產量製造鐵軌。
這不是一個造不造的出來的問題,這是漢耀在履不履行每年年會之後發展目標的問題。
對於漢耀的發展,朱傳文有著自己的理解,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這朝夕便是每年的漢耀年會都會對漢耀的發展有所規劃與展望,而超出漢耀規劃的,便是這錦璦鐵路的修建。
因為從始至終,漢耀從未想過修築一條能與滿洲“丁”字型鐵路相提並論的鐵路,錦璦鐵路便是如此,路權。一定程度上等於主權的延伸,錫良提出修建該鐵路便是為了削弱滿洲鐵路對於關東的影響。就像是庚子年(1900)之後,清廷做了錯誤的決策——滿洲鐵路的修建,極大的削弱清廷主權一般。
錦璦鐵路的修建便是給這個錯誤的決策新增補丁,讓這個錯誤不那麼明顯,這才有了關東之二的名頭。
“我讓熱河援助,不是說你們漢耀有著自己的鍊鋼廠嗎?動起來,有著裝置你們就開始動起來,明後兩年,我希望能看見齊齊城至冰城的鐵路貫通。”趙爾巽說的話斬釘截鐵。
“大人,熱河的礦場真能給漢耀供給鋼鐵礦?”朱傳文存在著疑惑。
有清一朝,熱河可以說真是個好地方,這地方比鄰後世聞名遐邇的唐山,礦產資源豐富的不像樣子,錫良在山西巡撫一任之後,當的便是熱河都統,這地方的都統一般都是滿、蒙族裔的人擔任,浩浩蕩蕩兩百年多年的清朝,從未有過變化,因為這裡還有個地方——承德避暑山莊。
“能!”趙爾巽一臉的篤定。
“大人,要是如此漢耀有望在1913年修築冰城至齊齊城的鐵路。”朱傳文打著保票。
小青山鐵礦廠的開採終究是是趕不上漢耀的發展速度,單一來源至使用冰城漢耀冶金工業其實一直處於緩慢發展的態勢,煤礦管夠,但是鐵礦其實並不盡如人意。
“好!”趙爾巽喝彩道,“傳文,冰城至齊齊城鐵路修建完畢之後,我希望齊齊城至璦琿,冰城至洮南府的鐵路也能同期開工。”趙爾巽看著朱傳文提交的方案,其中這以冰城為起點,北至璦琿,南至洮南的鐵路也是同期開工的。
“大人,放心,只要鐵礦的運輸沒有問題,漢耀將一往無前。”朱傳文激動的站了起來,看似前景光明的一副架勢。
“好!我看著漢耀如此的發展。”趙爾巽說道。
乾巴老頭打雞血是比較恐怖的一種場景,就像是埃及法老經過千年的輝煌,一下子從金制的棺槨中跳了出來,嚇人一跳。
朱傳文從關東總督府出來,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狀態。
但是當上了漢耀在奉天商行的馬車,一下子卸了口氣兒,朝著趙東說道:“奶奶的,真是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