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汗德騎著駱駝靠向寧戰,“大人,這莫將軍幹什麼去了?”
寧戰打了個哈欠,“沒什麼,讓他先去偵查一下。對了,你們這駱駝倒是挺不錯的嘛。”
寧戰緊緊盯著扎汗德胯下的駱駝,宋軍的馬匹在這中原地區行走甚慢。
扎汗德搖搖頭,看向白雪,“我看那位小將軍的白馬神駿非凡,普通的馬到了這沙漠戈壁,都會行走困難,但是我看小將軍這白馬卻健步如飛,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白夜童聽到他誇讚自己的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揚起韁繩繼續往前走去。
再行了半個時辰,日頭已向西偏,不似午間毒辣。軍隊行到一處類似盆缽的狹窄區域。正前方橫亙著一節斷崖,綿延數十丈長,孤傲偉岸地矗立著。兩側則是巨大的沙丘,像口袋一般敞開。
白夜童遮眼望去,見斷崖多由土石構成,不知為何竟能在流沙的長年侵蝕下矗立不倒。眾人都駐馬觀看,一時間感動莫名。
扎汗德擦了擦汗水,指著前方道,“將軍,前面有一處斷崖可以乘涼,不如讓眾將士休息一下吧。”
寧戰點點頭,揮手示意眾將士整頓休息。眾人長舒口氣,靠著陰涼地開始坐下,輪流傳遞水囊,塞外缺水,喝水都是每人一口。白夜童把水囊遞給寧戰的時侯,他正斜倚在斷崖突出的一塊大石上,身子突然一僵,竟不顧飲水,將耳朵貼在大石上細聽。
白夜童一愣,雖然沒有了寧戰作戰經驗老道,但也聽到兩側沙丘後傳來沉悶聲響,竟似數萬匹戰馬同時發出。寧戰豹子一般躍起,喝道:“敵襲!趕快上馬,佈陣!”眾人都是宋朝軍隊中的精銳,反應自也不慢,立刻策馬一字排開,列出陣型。
難道真有敵人預先在沙漠中佈置,要將他們一網成擒?白夜童心中開始有點慌亂,他雖然久經江湖,但是從未上過戰場,即使如此,遊牧民族的兇悍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如果真是幾萬軍隊衝殺而來,可不大好抵擋。
南寧王的臉色倒是看不出異常,他極目向一側望去,由於是仰視的角度,沙丘顯得異常崔巍,彷彿與藍天相接。這時候只能靠自己安排的奇兵突襲了。
第一匹戰馬探了出來,騎士一身軟甲勁裝,但身段卻窈窕異常。她立在沙丘頂端,任披風獵獵拂動,便像一棵白楊般挺拔。白夜童身軀一震,他目力極佳,一眼認出這女騎士竟然是完顏羽莎!
寧戰再回頭一看,扎汗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走了。該死的,果然是個全套,不過鹿死誰手,還難說!
兩側沙丘後不停地馳出騎士,排成黑黑的一線,一時間竟難以數清數目。正當眾人感到頭皮發麻,完顏羽莎吹了一聲響亮的呼哨。登時群馬奔騰,沙塵飛揚。
這黑壓壓的騎兵衝殺而來,猶如黑浪席捲而來,尤為可怕的是,在這般衝刺下,騎兵的陣型居然絲毫沒有散亂的跡象!
兩軍對壘,戰陣凝結,氣氛壓抑到極點,連戰馬都停止了嘶鳴。完顏羽莎朗聲道,“寧將軍,只要你們肯束手就擒。我們保證不傷害你們!”
宋軍將士都有點畏懼之意,寧戰深知必須掌握主動權,否則只有坐以待斃,“哼!我們好心幫你們驅除外患,你們卻暗地害我們,不仁不義,你覺得我們還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嗎?!”
一名將領聽到此話,大聲高呼,“狗 娘養的東西,我們宋軍就沒有投降的!”
眾軍士也開始喊叫起來,完顏羽莎面色一寒,陡地從背後掣出長弓,開弦如滿月,箭去若流星。一箭將喊話的將領射了個透心涼!
白夜童面色一變,好快的箭!
宋軍因為這一箭,頓時氣勢一減!
完顏羽莎不再廢話,玉手一揮,“射!”密集的箭雨對著斷崖下數丈方圓攢射,疾勁的嘶鳴劃破了沙漠的沉悶寂靜。面對漫天而來的箭雨,寧戰登時大喝一聲,“御!”宋軍立刻舉起盾牌,全軍收攏,變成一個鐵殼。
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軍士戰馬受傷。金軍漫射一陣,逐漸停了下來。
混蛋,寧戰知道自己繼續在這裡就是一個活靶子,手提旌龍戟,鋒指敵軍,“前鋒營跟我衝上去擾亂敵方陣型,後面的部隊弓箭掩護!”
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中衝鋒陷陣,絕對是九死一生的結局。但勢既至此,也唯有破釜沉舟,前鋒營軍士各個抱著必死之心緊隨在寧戰身後衝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