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戰爭的老兵,都以參加過最慘烈戰役為榮,在他們的眼裡敵人越是強大,勝利後的快感也就越強烈。
正是由於誰都不服誰,一場好好的回憶錄很快就變成了激烈的爭吵,所有人都在強調自己經歷戰爭是最慘烈的,相互之間誰都不服誰。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們醒醒吧,沒有炮兵的捨生忘死的進行火力掩護,你們還想進行突擊?別忘了奧地利人是怎麼轟炸你們的,請你們永遠記住火炮才是戰爭之神!“
“哦,真是受夠了!薩多瓦之戰你們炮兵究竟提供了多少火力掩護?我們第七師孤軍奮戰的時候你們的火力支援在哪裡?沒有步兵頑強的守護著陣線,你們還想安穩的開火嗎?做夢……”
“側翼,先生們不要忘了側翼之戰!戰場邊緣的遮護戰鬥是我們騎兵完成的,總攻發起後,衝亂敵人陣型也是我們騎兵完成的,當敵人潰退之後擴大戰果也要靠我們騎兵!你們這種無視簡直就是對我們的侮辱!”
老兵們在爭吵,那些採訪的記者和作家們一個個看的面面相覷。
“嗯……諸位先生,請平靜一下,我們不會磨滅任何一支部隊的功勞和戰績,現在我們還有新的問題……請問,第二軍團是什麼時候投入戰場的?還有……那些中國人,是否出現在薩多瓦的戰場上……”
氣氛突然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老兵都不說話了,臉上突然泛出古怪的表情,有一些激動,也有一些慚愧,更有一些敬畏。
沉默了好半天,當年的騎兵第一個開口“7月3日,下午14點30分,這個時間我永生難忘……那就是第二兵團先鋒騎兵出現在右翼的時刻……”
“至於那些中國人……”房間裡再一次陷入沉寂,回憶的閘門徹底開啟了,石橋奇蹟中的所有傳說再一次湧上心頭。
1866年7月3日,薩多瓦地區的廝殺已經持續了七個小時,雙方士兵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奧地利人仗著人數上的優勢已經佔據了主動,區域性地區普魯士的陣線已經開始鬆動並凹陷。
兩軍的火炮現在已經無法具體統計究竟發射了多少炮彈,現在兩軍炮兵陣地上炸膛事故此起彼伏,炮兵甚至一度成為傷亡最慘重的兵種,
老毛奇和卑斯麥現在就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指揮部裡來回亂轉,他們不止一次想要下達撤軍令,但是心中那個強烈的信念在一直鼓舞著他們。
“再等一等,萬一下一秒第二兵團就能趕到呢?萬一石橋高地能夠守住呢?也許卡爾親王的戰馬已經接近了薩多瓦……”
“是的!我堅信普魯士的國運依然蒸蒸向上,我更相信普魯士鐵軍的頑強!”
兩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在相互打氣,而在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前,十多名帝國高階參謀正一遍又一遍的進行兵棋推演,戰場上的每一絲變化都加入到推演的引數之中。
“不行……戰況對我們極為不利!總指揮閣下,首相大人!下令撤退吧,現在我們計程車兵還有四分之一的彈藥基數,如果緩緩而退還能保證大軍不崩潰……求求你們了,別等第二兵團了,那群中國人怎麼可能守住石橋高地呢?”
參謀們已經急瘋了,戰役要是再這麼堅持下去,最後的結果註定是彈盡糧絕、全軍崩潰。
可是就在兩名老人痛苦的抉擇之時,從戰場西側,也是就是普魯士軍陣的右翼,突然詭異的傳來一陣海嘯聲。
“這是什麼聲音?發生什麼事情了?”那股海嘯聲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近,到最後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援兵!所有人都在喊著一個單詞,就是援兵……難道是卡爾?難道是第二兵團!”老毛奇和卑斯麥瘋了一樣衝出指揮部,你爭我搶的衝上木質瞭望塔樓。
當望遠鏡中的一幕出現在他倆眼前後,兩人眼前一花,情緒頓時崩潰,熱淚如泉湧,渾身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