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到幾天前—
臨安城中,宋理宗正在朝堂之上聽各個大臣上報情況,忽然一個身穿甲冑,渾身是血的人闖了進來。
眾大臣忙不迭的往邊上一躲,宋理宗一合奏折,眉毛一皺,“下面何人?”
那人抬起頭來,正是出賣南寧王的莫留白,當即一跪,“末將莫留白,系寧將軍副將,此次出征,寧大人被金國陷害,慘遭埋伏,已經……已經……”
宋理宗只覺晴天霹靂,怒然起身將奏摺一拍,“已經什麼!”
莫留白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已經和五萬軍士一起殉國,多虧寧大人拼命相救,讓我回來報信,末將才僥倖生存……”
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理宗一下癱坐在龍椅之上,下面眾大臣也是一片譁然。
鄭清之心中暗笑一聲,故作嚴肅的走出一眾大臣之列,“皇上保重龍體,事已至此,望請陛下振作起來。”
眾大臣紛紛下跪,“請皇上振作。”
理宗深吸一口氣,慢慢坐直身子,“傳朕口諭,封寧戰諡號文正武全,豎雕像南寧鎮疆王,起碑文於廟,受後人敬仰,行王侯葬禮!”
“皇上聖明,此舉當為千秋傳頌。”一眾大臣紛紛讚譽。
……
夜雨滂沱,而臨安的醉紅樓依舊還是那麼熱鬧,一處雅間之中,三人席對而坐—
“大人,南寧王可能還沒有死,而且他身邊那個白夜童也逃走了!”莫留白露出一絲憂慮道。
鄭清之聞言一拍桌子,“你說什麼!這麼大個事情,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莫留白驚恐的連忙跪下,“大人,我臨走之際明明看到南寧王身受重傷,然後聽說那個白夜童也被刁蠻公主抓住,料來肯定是有死無生,但是我今天回來才收到訊息稱白夜童挾持金國公主逃走了!”
該死!該死!該死!你為什麼就是死不掉!鄭清之心思慌亂的在房間中踱步,站定之後看向莫留白,“不對,那寧戰怎麼會跟白夜童分開了。”
“大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寧戰逃回宋朝,那麼以他的手段,怕是我們都難逃一死。”韓淵輕輕倒滿一杯酒,凝視著鄭清之說。
雖然現在寧戰生死未卜,但是還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存在。
鄭清之迴轉身子,“怎麼?你害怕了?”
他獰笑一下,慢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怕?我只是想告訴大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哦?鄭清之眉毛一挑,重新坐定,“你且說來聽聽。”
“這寧戰在宋朝除了兩個掌上明珠,再無其他親人,他對他的兩個女兒可是關愛的很啊。”韓淵此時娓娓道來,讓人心底發寒。
看到鄭清之露出一副有趣的樣子,韓淵才繼續說到,“即使那寧戰回到宋朝,只要有他兩個女兒在,我們還怕他反了天不成。”
莫留白在一旁插話道,“南寧王可不像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哎,你有所不知,那南寧王向來淡泊名利,但是一生摯愛一個女子,可惜這女子在生下二女兒後不久便因病去世了,寧戰至此再無續絃,這兩個女兒便是他所有的寄託了……”雖然被莫留白反駁,但是韓淵並不氣惱。
“好!這件事由你來操作,抓住他的兩個女兒,給我好好的帶回來。”鄭清之指點莫留白道。
莫留白連忙跪下領命……
翌日。
青色的臺階上,一雙玉蓮急促的踏上,那慌亂的腳步分明是有什麼著急的事。
“小姐,小姐!快!有急事!”那丫鬟急急的扣響門栓,朝著房間喊叫道。
吱的一聲,那黃花梨木的木門便開了,一位端莊秀麗的姑娘站在門扉前,齊玉顰了顰眉,“什麼事情如此驚慌?”
那丫鬟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她一路奔走過來,呼吸都不順暢了,“那……那莫將軍來了,說,說老爺……”
那齊玉一聽到自己父親的訊息,連忙握住那丫鬟雙肩,再無半絲端莊氣質,“你說我爹有訊息了?”
看到那丫鬟半天說不出話來,齊玉哎了一聲,一提繡花裙,朝著正堂跑去。
正堂之中,莫留白早就等待多時,端著一杯茶水,也不飲用,只顧著用杯蓋劃撥著杯中茶水,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齊玉一腳邁入正堂,看見莫留白端坐上位,不由心中冷哼一聲,朗聲道,“不知道莫大人此次前來,可是帶來我爹的什麼訊息?”語氣到了莫大人這三字之時尤為抑揚頓挫,饒是莫留白城府極深也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走到齊玉的身邊,兩人反向而依,莫留白輕輕說道,“此次前來乃是奉皇帝聖旨而來,告訴你一件天大的訊息!”
齊玉還不及反應,只見莫留白從懷中掏出一匹黃布的物件,眼尖的人低呼一聲,“聖旨?!”
咳咳,莫留白清了清嗓子,高舉聖旨道,“聖旨到,寧齊玉跪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