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歡愉的聚會,也終有散席的時候。
醉酒高歌,徹夜歡笑,他們笑著鬧著,可無論如何,還是要曲終人散。
更何況,這裡的許多人,還都是浪子,他們不會停留在一個地方,只會不停的走,不停的流浪。
夏雲墨也是一個浪子,他這一雙腿,這一雙腳,便是為了踏足千山萬水,看遍人間美景。
夏雲墨和陸小鳳他們分別了,他這一次要出海,同公孫蘭一起前往無名島。
他們雖然已經到了海邊,但並沒有出海。
按公孫蘭的說法,因為他們早來了兩天,船還沒有到。
於是他們二人就在海邊的一個客棧休息,等候那大船的到來。
客棧距離大海並不遠,溫暖潮溼的海風,從窗外的海洋吹來一陣鹹味。
夏雲墨對於大海並不陌生,他曾經在五色帆船上待了好些時間。
天色已晚,夏雲墨卻也不想一直待在客房中,便下了客房,想要問店家要些酒來,再去找公孫蘭喝酒。
月下、大海、美人、美酒、這些詞語,只要想一想,便已讓人醉了。
只是夏雲墨才剛走下客棧,點了一壺酒,卻突然已經有人抓住了他的袖子。
夏雲墨卻看到了一個穿著唐時一品服,腰纏白玉帶,頭戴紫金冠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昂首挺胸,架子很大。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個大官。
只聽這中年人露出一張笑臉道:“閣下何須買酒,一人飲酒無趣,不如與我同飲。”
這中年男子臉色發紅,口出吐出的是一股酒氣,身子也有些搖搖晃晃,顯然是已喝了一些酒。
若是找夏雲墨喝酒,他一向不會拒絕。
只可惜,他是想要去找公孫蘭喝酒,畢竟與月下與美人醉酒賞月,和同一箇中年人喝酒,完完全全是兩個概念。
夏雲墨還未拒絕,可這中年男人又道:“若是你運氣好了,我這四明狂客喝了酒,詩興大發,說你還能見證千古流傳的名句呢。”
夏雲墨不禁一愣,說道:“你是四明狂客賀知章?”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道:“正是。”
夏雲墨哈哈笑道:“能和酒中八仙賀知章飲酒,正是夏某榮幸,既然賀知章相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人是不是賀知章,夏雲墨並不介意,但他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至少今天夜裡不會太無趣。
兩人去的是賀知章的房間,房間裡很乾淨,也很簡單,在桌子上竟然還有熱騰騰的酒菜,似乎賀知章知道夏雲墨一定會來一樣。
賀知章先自顧自的坐下來,才說道:“客人請坐。”
夏雲墨也坐下來,笑道:“多謝。”
兩人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喝。卻都不說話,顯得有些沉悶。
天色已晚,日沉月現。
一道月光,已從窗外灑了進來。
這位賀知章不僅作詩詞比不得唐朝的那位,就連喝酒也不行,幾杯酒下肚,醉態更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夏雲墨開口笑道:“賀知章這一桌酒菜,價格不菲,今日倒是讓你破費了。”
那賀知章搖頭道:“這有何破費的。”
說著,他站起身子,搖搖晃晃道:“主人不相識,偶坐為林泉。莫謾愁沽酒,囊中自有錢。”
這首詩雖然和現在這情形並不相符,但賀知章搖頭晃腦,聲情並茂,倒是極為有趣。
他一邊吟詩,一邊渡步,身子搖搖晃晃,竟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