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身邊有一條蝮蛇來的。
縱然沒跟他有太多接觸,但是席錦墨也不至於是一片白紙。
人以類聚。
顧寧逸知道沈醉說的是晏傾爵,老實說,她也不喜歡那個男的。
乍一看一直在笑,笑得風流,笑得愉悅,笑得無害,可實際上,骨子裡透露著一股壞水。
那是真的壞。
一開始她也被表象所誤導了,後來差點被陰了才反應過來,什麼叫做表裡不一,什麼叫做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只不過,沈醉告訴她的卻不只是這個原因,少年告訴她的是,晏傾爵除了是個狠人,還是一個你招惹不起的狠人。
顧寧逸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當下就聽出了沈醉的言下之意,立馬錶明態度——絕對不會去招惹這種可怕的生物。
開玩笑,她還想安安全全多活兩年呢。
只不過,從沈醉的話裡,她也能得知,能夠讓沈醉說出這話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一般權貴。
跟他走在一起的席錦墨,又怎麼可能會是普通人。
也因此。
她的這條訊息才會發給席錦墨,期待著他早些到來。
她相信,也篤定,席錦墨能夠把她給帶走。
顧家在白城雖說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但是顧清讓在帝都的時候不也還是要對沈醉客客氣氣,不敢多話嗎。
想到這裡,她心中稍微定了定。
現在只要儘量讓自己出現在人前,危險就會少上兩分。
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最危險的。
她打定主意在廚房磨下去,卻聽見顧管家的手機響了起來。
傭人心不甘情不願給她端了一碗糖水,顧寧逸笑著端起碗,順便皮笑肉不笑看了她一眼。
那眼睛裡沒有任何溫度,直把傭人看得心驚膽戰,心說這丫頭的表現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輕輕用勺子攪動碗底的花生蓮子,她不急不慢吹涼,然後才放到了嘴裡,耳朵卻一直是支起來的狀態,時刻準備偷聽顧管家講電話。
直到他提到了自己的時候,一雙眼睛瞬間掃了過去,一本正經,卻也是人畜無害。
彷彿一個好奇的小孩子。
手裡的碗還沒有放下,她唇上還有糖水的痕跡,水靈靈,圓潤潤的,活像是果凍似的。
那雙眼睛放下仇恨之後,倒是有幾分像先生的。
不知怎的,顧管家的心突然有了一瞬間的鬆動。
他是顧家的家奴,代代服侍顧家人,他的父親早年被顧凌天的爺爺從本家帶了出來,到白城發展,然後在顧家的安排下,娶妻生子——後者就是他。
可以說,他這輩子就是為了顧家而活的。
他的生命裡全是顧家,全是顧家的痕跡。
顧凌天是他看著長大的。
也是他一手帶大的。
他對顧凌天的感情,像是傭人對主子的信服,尊重,孺慕。
也有長者對孩子的關照,喜愛和護犢情懷。
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不會允許其他人去打亂他的人生,就算這個人也是顧家人也一樣。
更何況,這個人並不曾被顧家承認過,也不曾被他承認過。
又如何與他所在意的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