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要不是兒子一臉沉痛卻認真的表情，要不是知道自己兒子從來不撒謊，姜展眉都要懷疑自己聽力是不是出問題了。

什麼叫做他吃簡珂的醋，半路將顧明煙丟在了路上，才害的她個孩子不小心退了出去。

她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又充滿佔有慾的，男人的醋就算了，簡珂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就因為吃簡珂的醋害的孩子才沒了的。

這樣荒唐的理由，讓姜展眉實在是沒法接受。

“媽，我知道您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但是……”慕澤煜深深看了眼顧明煙，眼神裡有著深深的歉意跟後悔，“如果不是因為我嫉妒的話，孩子就不會有事，所以您要是真的生氣的話，就打我一頓好了。”

“打你一頓，我的孫子就能回來嗎？”姜展眉氣的心肝都在疼，指著他，氣的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顧明煙抬頭看了眼慕澤煜，表情很是複雜，“媽，您別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會——”

擱在平時的話，看著兩人恩愛姜展眉指不定心裡要醋一下，此時卻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無力的擺了擺手，氣的話都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媽，我送您回去。”慕澤煜當然捨不得離開顧明煙，她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但親媽的情緒也不能不顧忌，否則只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找上門，而且會造成婆媳之間的隔閡，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狀況。

姜展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冷冷道：“我哪裡還敢讓慕總送我啊，要是半路賭氣將我這個親媽丟在路邊，那我姜展眉以後也不用出門了。”

她想過很多種理由，唯獨沒有想到顧明煙之所以從那個高的地方摔下來是因為自己兒子吃醋了，吃的還是一個女人的醋，這簡直讓她不能忍。

…… ……

“我還從來沒有看到媽生那麼大的氣，你去哄哄她吧。”顧明煙看著煩躁不已的男人，聲音輕輕，“其實你沒必要跟媽說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雖然忍不住會怪你生你的氣，但我也知道你心裡的難過絲毫不比我少。”

她睜著眼睛，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泛著白的唇抿了抿，“也許是這個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也許是他知道我這個媽媽心裡壓力太大，他捨不得讓我難受，所以才……”

慕澤煜看著她，她是那樣的纖細羸弱，本就不是太好的身體，彷彿隨著孩子的離開生命也被帶走了，周身都籠罩著對所有一切的淡漠跟無謂。

“明煙，你是不是恨我？”

她躺在床上的樣子，是他最不喜歡的，那讓他會有種她只要閉上了眼睛，就再也不會睜開看他了。

顧明煙沒有看男人，沒有血色的臉上勾出淺薄的笑意，很長時間才開口，“那你怪自己嗎？”

“是！”男人沒有任何的猶豫，只要想到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心裡就被濃濃的自責後悔愧疚壓得透不過氣，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些痛楚。

“那就行了啊，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顧明煙放在杯子裡的手，悄悄摸上平坦的小腹，閉了閉眼睛，“我累了，想要休息。”

“我陪著你。”慕澤煜握著她的手，專注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顧明煙經歷了這樣一場生死，又渾身都是傷，身體本來就是極其的虛弱，再加上心情沉重，幾乎是閉上眼睛就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她睡得很熟了，男人的指尖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蛋，“明煙，對不起！”

血脈相連。

孩子從她的身體離開，她該是多麼的疼，無異於是一塊肉生生的從她身上剜了下來。

慕澤煜的臉上滿是痛苦，心裡充滿了自責跟後悔。

若是他不想著跟簡珂較勁，又怎麼會發生這樣殘忍令人無法接受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