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紅著臉和護士長打完招呼,趕緊跟在洛迦身後走了。
路上碰到了幾位洛迦的同事,大家都點頭示意,便匆匆忙忙奔赴各自的崗位了,少了當初預料的尷尬。
接到表哥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吃飯,他說自己剛結束訓練便看到我發的訊息了,等母親出隔離病房之後,讓嫂子代他來探望。
知道他職業的特殊性,我便說不打緊,父親和爺爺都在,讓他不要擔心。外公一家人從小親近,這次母親生病,如果不是舅舅那邊確實脫不開身,現在估計早就呆在醫院不走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母親終於出了特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今年的春節是我們過得最慘淡的一個春節,因為母親生病住院,我們連守歲都省了。洛迦說,情況特殊,就不去特意給父親和爺爺拜年了。梁老師也說,今年先不走動了,等母親身體康復了補上。
於是,我們只是簡單的和舅舅舅媽還有叔叔們影片了一下,就算匆匆結束了這個春節。
好在母親終於從鬼門關回來了。
“璐璐,你看看你爸,從早上到現在眼睛就沒離開我,看的我一點自信都沒了。”母親靠在床頭,笑著說。蒼白的臉色,顴骨因為太瘦,看著高了不少。
洛迦說,母親這次是撿回了一條命,因為腎臟受到了重創,需要定期透析不說,身體恢復起來也會非常慢。
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洛迦對我講的話:“璐璐,你媽媽以後也是我媽媽,照顧她是我們做子女的應盡的義務,所以,以後不要覺得欠了我什麼。”
“可是你原本可以不用承擔這份責任的,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嘆口氣,看著目前粘在手裡的病歷上的人說。
“因為那個人是你啊,如果你不是你了,我就不用這麼受苦了。呵呵,璐璐,你還不明白嗎?”我迷茫地看了他半晌,還是沒想明白我應該明白什麼。當然他也沒有解釋清楚。
“璐璐啊,你這是什麼情況?洛迦呢?”被母親打斷思路,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再次見到您太激動了,一時難以回神。”
母親聽完,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父親道:“阿恆你看,真是女大不中留。”
一項沉默地父親,難得地接了話:“嗯,也不小了,可以考慮結婚了。”然後我就徹底難以開口了,催婚這事,不該是催我吧。
“阿姨,我叫了食堂的飯菜,讓璐璐和伯父先吃飯,您的午飯可能要需要等一下。”洛迦手裡提著兩個袋子進來,把食物放到病房的茶几上,開始擺弄。
“洛洛,這兩個月,你辛苦了。”母親看著洛迦,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慢慢說道。
“阿姨,您客氣了。”洛迦抬頭,繼續道,“應該的。”
這兩個月,洛迦確實非常辛苦。原本就飽和的工作量,因為母親入院,變得更加忙碌。在完成正常工作的同時,還要格外關注母親的病情,由於母親情況的特殊性,他也算是絞盡腦汁才保住母親半條命。
雖然他什麼都不曾講過,但是母親作為他的同行,一定有比我們更深刻的體會。
“璐璐,過來吃飯。”洛迦招招手,示意我過去,“你最近請假這麼多,工作那邊還好嗎?”
我聽了,頓生苦惱,三月又快過半了,三月份的稿子還差好幾個。看到我的苦瓜臉,洛迦笑著說:“趕緊吃完飯陪陪阿姨,下午去我那把稿子趕趕。”
我覺得他說的很對,點頭應了。低頭認真吃起飯來,父親在母親第三次的催促下,才坐過來吃飯,一向堅定自持的父親,沒想到還有這麼含情脈脈的時候。
爺爺等到母親醒過來,聽完醫院的彙報就匆忙返回T市了,春節他還需要等兩位叔叔和部下們去拜年,同僚之間也需要藉此機會走動一下。
吃完午飯,母親便趕我回去工作,我趕緊識相的跟著洛迦出門了,把空間留給二老。多年沒有好好相處,又剛經歷了生死,肯定格外需要對方的慰藉。
剛出門就碰上過來叫洛迦的護士,洛迦見狀留下一句“璐璐,先回去等我”,就匆匆離開了,估計又是一場忙碌。
一下午都沉浸在冥思苦想和塗塗改改中,大概是擔心的事塵埃落定了,下午的效率高了不少。洛迦的開門聲把我從專注的創作世界裡拉出來,這才覺得脖子痠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