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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草草帶著孟柏聲從右邊的小徑上走了去。

“草草……”孟柏聲跟在她身後,緩緩開口,“夢姐姐她把我救起來的時候還有發現其他人嗎?”

“夢姐姐只帶了你一個人來到舍裡……”草草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等夢姐姐回來了,你可以去問問她。”

孟柏聲慢慢點頭,接著問道:“對了,能借一下你的手機嗎?”必須趕緊聯絡上蘇昭尹跟張司南他們。

草草像發現新大陸般睜著圓圓的雙眼:“手機?那是什麼?”

孟柏聲陡然一驚,停住了腳步。

當草草來到她身旁,看見那張疑惑不解的臉時,她才知道這個女孩並沒有說謊。

“那是一種通訊工具。”孟柏聲解釋道。

草草笑了笑:“那應該是木白姐姐所在地方的東西吧。”

“在花空舍有一條規定,生在舍裡的人是不能離開這裡的。到了成年的時節,也只能去舍外落花鎮上謀求生計。但是,要踏出落花鎮去到外面地方的話,是萬萬不行的。”草草看著前方崎嶇的山路,嘴角帶著失落的微笑。

孟柏聲沒想到在這塊陸地上居然還存留著這樣的一處地方,她聯想到房子和屋外的小孩,便又道:“那……你們在這裡生活了多久了?該不會上百年吧?”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草草思考起來,“不過爹爹曾經跟我講過,這是從華倫祖時代1926年開始由祖上立的規矩。”

“華倫祖時代?!”孟柏聲嚇得下巴差地掉在地上。

山路很快就開始平坦,正在孟柏聲無比驚訝間,草草已經上到了平地。幾片櫻粉色的花瓣隨風飄到孟柏聲面前,輕柔的像是墜入凡間的羽毛。當孟柏聲走上平底時,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眼前的景色。

巨大的花樹佇立在垂直的山崖邊,繁茂的粉色花朵全然盛開,無數花瓣在此時已經裹上了半空。遠處可以聽見泉水叮咚,猶如山澗踏歌聲,花瓣載聲盡興飛舞著,環繞著碧綠山體,這樣的場景將孟柏聲籠罩著。

她跟著興致勃勃的草草往花樹走去,漸漸的,她發現樹邊有一處古亭。

朱漆黑瓦,破舊瓦簷上疊起亮眼的花瓣,簷角如盤踞的獵鷹展開雙翅,色彩被蒼茫歲月斑駁,陳舊而又散發著古色古香。

草草進到古亭內,孟柏聲跟著她,順便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上面的字跡被蠶食得令人辨別不清,進入亭子裡,孟柏聲只覺得一下子陰涼下來,她感到有些發冷。

“這是七步亭,祖上當年是在這裡辭別友人的。”草草做起了小小導遊,一臉自豪地對孟柏聲笑道。

朱漆木柱上刻著殘留的金色刻字——

“空花寒舍,清風飲酒。花開一季,遂落三旬。送君七步,誓候千載。明華末年,酉時紗記。”

“這是……”孟柏聲看見這些秀氣而有力的刻字,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草草道:“這是祖上的刻字。家族裡曾經說過,華倫祖時代,明華軍與八方將士交戰首次,殃及池城,祖上承蒙一名軍中友人搭救,在華倫祖軍隊的追捕裡,逃至花空舍。在明華軍與八方將士決戰前夕,友人辭行趕赴迪瓦山,祖上不捨友人,於是同走七步,送別即將上到戰場的友人。賜名古亭為‘七步’,刻下這行詩句。”

“那你的祖上還真是重情重義。”孟柏聲感嘆道。

“友人跟祖上約定過,戰事結束後必定歸來空花舍,然而戰爭結束三個月,祖上得知了友人死訊,一夜之間,幾乎白頭。不久,一名自稱天算的人來到空花舍,對祖上說,在百餘年後,經歷輪回的友人會再一次來到此地。祖上相信了天算者,於是在花空舍修建廟宇,紀念友人,並對後世立下規矩——生生世世守於空花舍,葬於空花舍,直到友人前來,獻上友人最愛喝的陳舊佳釀,此規矩才能順天消逝。”

“竟然有這種規矩?”孟柏聲驚訝極了,“為那個友人立下的規矩?”為了一個人,居然讓後代的子子孫孫都守著舊約,導致如今根本無法和外界取得任何交流。

“木白姐姐一定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的確是花空舍的條令,”草草雖然笑著,但不難從她臉上看到短暫的失望,“我們對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明華軍勝利的1926年裡,外界發生了多少變化我們無從知曉,所以木白姐姐方才提到華渝,還請木白姐姐原諒草草,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華渝是我生活的地方。”

孟柏聲望向亭外,懸崖邊上的風光盡收眼底,連同著遠處的山川美景,盡數落入孟柏聲的眼中。她去過很多地方,阿姆國的著名旅遊景點,無底洞廣場,還有造星工廠漢明城,滄浪島上的神秘莊園……那些地方都有不同的魅力之處,然而這個叫做“空花舍”的角落裡她敢打賭手機地圖應該是找不到的),她感到無比寧心。

但越寧心的時候,孟柏聲往往會陷入了一種難言的焦躁裡。接下來該怎麼做呢?我該怎麼回到華渝?昭尹還活著的話又該在哪裡呢?司南他們有沒有落入阮鳴坤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