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跨過山海,才入夢中驚醒又攀上心頭作祟。
一個人的成長總是伴隨著悲傷,武當山上那位任性的思巧在不知不覺中也學會了替人著想,心裡藏不住事情的她學會了隱藏。
青石之上,一雙白皙稚嫩的雙腳在潭水中撥動著水花,神情驀然。
許南燭靜坐觀雲,洞天之外雲捲雲疏,微風吹拂臉頰的溫柔總叫人舒適貪戀。
思巧垂眸,失落道:“思巧已經沒有家了。”
許南燭側頭注視著思巧,沒有答話。
思巧仰起頭,輕聲道:“現在的我,一定很可笑吧。”
許南燭抬手輕輕撫摸過鳴鴻刀鞘,臉上掛著淺淺笑意,沒心沒肺道:“哭著過不如笑著活,與其想自己失去了什麼,還不如掰著手指頭想一想自己還剩下什麼,日子還是需要一些盼頭的,太過消沉只會讓人更加勞累,累著累著就失去了生的希望,這是哭出來的道理。”
思巧詫異的正視許南燭,問道:“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哭?”
許南燭將鳴鴻刀抗在肩上,痞裡痞氣道:“誰天生就是沒心沒肺之人,遇到傷心事痛哭一場也並不丟人吧!”
思巧歪了歪頭,想了想,輕笑道:“不丟人,但很難想象你會掉眼淚。”
許南燭猛地朝著思巧翻了個白眼,早沒看出來,這小妮子嗆人的本事倒是見長。
一道身影落於許南燭身畔,翩翩公子,氣度不凡。
少年手中摺扇啪的一聲開啟貼於胸前,輕笑道:“許久不見!”
許南燭單手將鳴鴻刀搭上肩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目光落在那張欠揍的臉上,笑罵道:“少套近乎,怎麼捨得出谷了?”
雪見草對於毒物的瞭解當世無雙,西域苗疆跟仙谷居有著藕斷絲連的聯絡與淵源,因而艾黎長老動用了一些手段才將雪見草請出了谷。
此番請雪見草前來也只是抱著殊死一搏的心境,希望借他之手成功煉製出屍傀王,也唯有如此才能徹底擊敗擁有一半毒神之體的藍斯。
雪見草收起摺扇雙手插入袖管,形同一位老農,想了想,道:“還記得那珠豔紅色的花嘛,那是一種生長在死屍上的毒花,盛開時花瓣如血鮮豔奪目,花香可傳十里,在西域被稱為死亡之花,佛經也曾有記載,曼珠沙華,花開彼岸本無岸,魂落忘川猶在川,因而有個好聽名字彼岸花,彼岸花開、開彼岸,花開葉落永不見,花葉生生兩相惜,花與葉間了無緣。當年我師父就是為了尋解此毒,不惜以身試毒,最後卻因為我的失誤而命喪黃泉,致使師父他老人家耗費十幾二十年的心血付之東流,而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走師父生前的老路罷了。選擇出谷是因為艾黎長老給予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半路聽聞你在此地,抽出了些時間煉製出一枚丹藥,可清除你體內的淤毒,怎麼樣夠兄弟吧!”.
許南燭鄙夷道:“這話矯情。”
雪見草轉頭瞥了眼殿下肩上的鳴鴻刀,笑道:“真心不矯情,能夠講的開,總比用刀說話要好。”
許南燭輕聲道:“你也是這麼跟雨晴姑娘說話的?”
在仙谷居就視許南燭為兄弟手足的雪見草自然相處的百無禁忌,直白道:“有什麼說什麼,話講開了也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互相猜忌的勾心鬥角,多少事都是因為猜忌來猜忌去,導致人心不和,鬧出多少悲事。”
瞧著一副情真意切的雪見草,許南燭抽了抽嘴角,有時候真想一刀劈下看看這小子腦袋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更叫他納悶的是雨晴姑娘這種大美人怎麼就至死不渝的看上了一塊榆木嘎達,還真是應了那一句俗話,鮮花插在了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