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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獸(修)

瑞獸修)

但兒子執意如此她也沒辦法,想著江氏從前錦衣玉食又死了男人,偌大家産攥在手中,兒子納了江簌簌為妾,這家産最後還不是落入她手中,她想得倒是挺美,可江簌簌入門時嫁妝雖不寒磣,但遠稱不上豐厚。

老太太便琢磨錢財必然還在江氏手中,這些日子旁敲側擊,使了些手段倒也讓江簌簌拿出了些錢財,但與沈持玉所給予的相差甚遠,老太太覺得這筆生意做得有些虧了,開始想念起沈持玉的好來。

江簌簌也沒想到老太太如此尖酸刻薄,未入門時好歹有著親戚的身份在,老太太對她還算親厚,入門後便將中饋交給她來管,她原本是滿心歡喜,出嫁前在宋家住的這一個月她是見識到了宋家的富庶,想來這些年宋冀年撈了不少家底。

可當賬目落入她手中,她才發覺這宋家真真是一窮二白,往來所有花銷竟都是靠著沈持玉的接濟,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宋冀年名義上是沈家的贅婿,卻厚著臉皮拖著一家老小吃穿嚼用都是靠著女方。

江簌簌深知剛入門,立根未穩不是與老太太計較的時候,但她也不是吃虧的性子,紅著眼眶解釋道:“都是我的錯,我剛入門不久對內宅之事尚不熟悉,不如這中饋還是交給娘來打理……”

老太太臉色微變,果然緩和了語氣道:“不會就好好學,從前持玉在時就從未出過岔子,將家裡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打理得妥妥當當,可惜,哎……待回了京城,你可得好好跟持玉跪地認錯,聽到沒有?”

江簌簌垂下頭,紅著眼眶小聲認錯道:“是,侄女一定認打認罰,直到姐姐消氣為止。”

一旁拿筷子戳著碗中青菜豆腐的宋靈珊還不忘說風涼話,“表姐,我記得你從前每日都要吃上一碗燕窩的,怎麼自來了奉化從未見你吃過?”

江簌簌眸中閃過一絲鋒芒,但很快掩飾過去,柔柔地笑道:“現在不愛吃了。”

“是不愛吃了,還是吃不起了?”宋靈珊目光灼灼盯著她,“表姐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要是能幫得上忙的一定要告訴大哥,畢竟他也是朝廷命官定能替你做主。”

江簌簌心口怦怦直跳,疑心宋靈珊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但面上卻是不顯,道:“妹妹說哪裡話,自父親去

後留下偌大家産,我和母親不得不謹小慎微低調行事,免得惹人惦記不是。”

這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宋靈珊面上露出憤怒之色,冷哼一聲:“誰稀罕你家那兩個臭錢。”

江簌簌心中冷笑,倘是當真不稀罕也就不會問了。

飯罷,老太太又對江簌簌一番敲打,她只能低垂著虛心受著,直到回到自個兒屋裡才卸下偽裝,對著自己的婢女一陣痛罵。

沒多久,林氏便來了,一進門就讓婢女出去,她將門插上,回頭就抓住江簌簌的手滿臉慌張地說道:“催債的那夥人找上門來了,他們搶走了家中所有財物,說……再不還錢便要將我母女二人賣入妓館去,簌簌你說怎麼辦才好?”

江簌簌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心底同樣慌得一塌糊塗,但仍舊維持面上的鎮定,她抓住母親的手,道:“別慌,好歹我現在嫁入官宦之家,他們不敢明著來,你暫且在我這裡躲些日子,我聽冀年說他的調令快下來了,想來咱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

江母卻沒有江簌簌這般樂觀,她顫聲道:“躲到京城又能如何,他們從臨水一直追到奉化,自然也能從奉化追到京城。”

江簌簌看了母親一眼,道:“調到京城自然就升了官,那些人即便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娘您就放心吧。”

江母實在被嚇到了說什麼也不敢回去,只能留在宋家暫住,老太太聽說江母要陪女兒小住幾日,頓時就拉下臉。

本來這幾日生活水準直線下降,又來了個吃閑飯的,那日常開銷還不得從宋家出。她現在愈發懷疑昨日女兒的猜測都是真的,許是江家母女真的是來打秋風的。

她正尋思著如何從二人口中打探訊息,恰好宋冀年這時候回來了,要說自打這江簌簌入了府,兒子竟不似往常忙碌了,每日早早就回到家中,早上去衙門也沒往常勤勉了。

老太太瞅了江簌簌一眼,將她上上下下一陣打量,心道她長得也不見得就比沈持玉好,如何就迷了自家兒子的眼。

宋冀年見到一大家子人都在,連岳母都在,一時高興就讓廚房多做了些飯菜,席間更是多飲了幾杯,對著自家母親道:“娘,您近些日子多添置些冬衣,若不出所料這幾日兒子便會收到入京的調令。”

老太太原本鬱悶的心緒頓時消散,欣喜地詢問詳情。

宋冀年此時也不瞞著了,一五一十將奉化雪竇山發現祥瑞之時說予母親聽。

原來是半月之前,上山採藥的百姓在山林裡發現了一頭渾身雪白的白鹿,大為驚奇將之捕獲,相鄰之中有讀書人認為此乃瑞獸遂報與官府,宋冀年聽聞訊息後親自帶人去瞧,果然是一頭白鹿。

《符瑞志》有雲:“鹿為純善祿獸。王者孝則白鹿見;王者明,惠及下,亦見。[1]”

奉化現白鹿,必是人君聖德,是以天降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