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淵繼續道,“我沒有殺害安淸蕊,我當初給小松的命令是打暈她放進包廂內的貝殼裝飾裡,我承認我的初衷的確是陷害靳烽,但我並不知道小松在將安淸蕊放進去之前就殺害了她,那不是我的命令,是袁晟江....”
“不...你在狡辯!”顧予恍惚的後退了一步,忽地大吼,“你在撒謊!”
他怎麼會相信,自己努力這麼久,是在為真正的殺母仇人做事.....
“我不知道小松是什麼情況下告訴你那些的,但我肯定,他是故意出現在你面前,故意將扭曲的真相告訴你。”
“你...你.....”
顧予一手用力摁著幾乎要裂開的頭,充滿痛苦的目光胡亂的掃視著地面,用力在大腦裡拼湊著記憶碎片,....
顧予想起了當初見到小松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是在一家還算高檔的餐廳,他扶著喝醉的元谷準備離開,偶然看到了在餐廳一樓用餐的小松,然後他就鬆開元谷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如果小松真是被顧晉淵派人追殺,性命攸關,他怎麼會選擇一家高檔餐廳,甚至是坐在一可易察覺的位置用餐.....他那根本是故意坐在那裡等著自己發現的!
不!
也許真的只是偶然被自己發現!
顧晉淵在撒謊!他面對自己的槍口,為保命而肆意撒謊!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這把槍裡並沒有子彈。”顧晉淵突然平靜的說,他走到槍口前端,抬手抓住了那在不斷顫抖的槍頭,“給你,只是想最後試探你對我到底有多少恨。”
顧予扣動扳機.....
沒有槍響。
強烈的衝擊幾乎將顧予的大腦生生撕裂,手中的槍掉落在地,顧予垂著頭,雙手用力的抓著頭髮,幾秒後顫抖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跪在了地上.....
窗外樓外,傳來多輛汽車的引擎聲,顧晉淵走到窗邊向下看去,就見賓館門外停了七八輛車,十幾個男人下車後疾步進入賓館.....
顧晉淵知道,那是顧予剛才的那通電話招來的...
果然...
屬於他顧晉淵的時間,就快結束了...
顧晉淵輕笑了一聲,忽地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三年多前,我之所以選擇你靠近靳烽,不是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能搞定靳烽,而是因為....那是袁晟江的命令。”
顧晉淵看著顧予,目光透著溫柔的微笑,他輕聲繼續道,“袁晟江知道我愛你,他想用你,同時控制我和靳烽兩人.....三年多前的那場開端,是袁晟江遊戲的開始,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高明的玩家,可惜....”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傳來弗利冰冷的聲音,“顧總,麻煩開門。”
顧予一手扶著頭從地上艱難的站起身。
顧予抬頭看向顧晉淵,發現此刻的顧晉淵依舊從容沉穩,只是目光中沒了往昔那種勝券在握的自信,也沒有像前一刻落在靳烽手裡時波瀾不驚的**。
沒有了城府和野心的顧晉淵,在絕路上,成了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保護你的...那群人呢?”顧予吃力道。
“他們是我僱的**,我給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護我在海上安全撤出,任務完成後他們便會離開,而我的手下要在兩個小時之後才會趕到這裡。”
顧晉淵走到顧予跟前,想伸手去扶顧予時,被顧予一手甩開....
“我不會....相信你。”顧予低喘著道,“我現在....不會相信任何人....”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開啟,是賓館老闆用鑰匙開的門,對著這一群殺手似的不速之客,店老闆只有戰戰兢兢服從的份。
“各位有話好說。”店老闆操著一口不要太流利的英文,“已經很晚了,其他房客都休息了。”
弗利直接走進房內,但他的手下只有兩人與他一同進房。
“顧總,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弗利除了臉色冰冷外,態度還算客氣,似乎只要顧晉淵配合,他就不會使用任何武力,說著,弗利又面無表情的看向顧予,“顧先生也請一同前往。”
顧予沒有聽清弗利的話,而是驚愕的看著弗利身後的那名手下....
那是,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