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玕走了,帶著不悅與怒火,他一離開徐氏立刻來到彭嵐身邊拉住了女兒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嵐兒,你不是找祈王和他……”
彭嵐抬頭看著母親,她的眼淚在眼眶裡直轉悠:“娘,祈王他根本就不肯見我,我如何去和他說?又如何知道他怎麼想?”
“什麼?他不見你?”徐氏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彭嵐的淚滑落:“先王崩後,他閉門謝客誰都不見,別說是我了,就是潘約都入不了府門,後來詔書到了,我不顧儀態翻牆入府想和他商討,哪知道,他已帶著儀仗隊出行了……”
徐氏此時身子一晃,人就往後仰,彭嵐嚇得連忙抱住她,身後的貼身丫鬟胭脂見狀立刻往外跑:“我去請郎中!”
“站住!”彭嵐瞪了一眼胭脂:“你怕她們不知嗎?過來幫忙。”
胭脂一頓,立刻上前幫忙撐住了徐氏的身體,彭嵐又是給徐氏搓手又是掐她的人中:“娘!你醒醒,你快醒醒。”
徐氏睫毛抖了抖,睜開眼,那眼中是實實在在的苦悶與絕望。
“夫人醒了!”胭脂臉有喜色,彭嵐卻“撲通”一聲跪了地:“娘,嵐兒不孝惹您生氣,但此事並非沒有轉機,女兒必然會想法子解決的。”
“你拿什麼解決?”徐氏一把推開了胭脂,站直了看著跪地的女兒:“你失去的可是你爹的信任,我們娘倆兒……完了!”
……
慕君吾腳步遲緩的在院中向前走,他滿腦子都是花柔告訴她的那些。
帶毒體?
僵化,昏厥,我每次發病都的確是這樣,但這就能證明我是什麼帶毒體嗎?
慕君吾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自十歲首次出現這樣的症狀後,就隔三差五的發病,每次發病都會四肢逐漸失力,意識漸漸模糊乃至昏厥,那昏厥的時辰短則三兩,長則過十。
宮中為他這病,請來不少聖醫能手,也用上各種珍貴藥材,然而根本無法讓他遠離這詭異之症。
直到十三歲那年,伏太醫終於配出了一種丸藥,他病發時吞下,只會失力一個時辰便會好轉,且這一個時辰內他不再昏迷與失去意識。
於是這些年,他靠這丸藥來維持自己這具病軀,控制宿疾,而現在花柔居然跑出來說他是什麼帶毒體,說他發病是因為體內毒素超出他所能承受的,這個就……
她告訴我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試探?又或者……
“哎,慕師弟!快幫我個忙!”
身後傳來叫喊聲打斷了慕君吾的猜疑,他回頭看到是長生在喊他。
此刻長生正雙手用力地扯開弩內匣機,臉部更因為用力而漲紅著:“快來!我手不空,你快幫我拿出裡面的針。”
慕君吾見是他,上前伸出了手。
“哎,小心點,拿末端,針頭淬了毒。”
慕君吾眼皮向上一挑,伸手將裡面的毒針一根根往外拿。
數十根針取出放在一邊的石臺上後,他看向長生:“可以了嗎?”
“當然,謝謝慕師弟。”鬆開匣機的長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動手又去拆匣機裡面的部件,慕君吾則默默地轉身離開,但他手中卻捏著一根毒針。